“你不会是没写吧……”顾溪洲看着沈温年的反应,一下就了然了。
沈温年欲哭无泪,他居然忘了课业这回事了!!
一想到马上要面临被李教习训斥以及罚抄一百遍的课业,他瞬间就凉了,现在装病逃课还来的及吗??
沈温年磨蹭了好一阵才进了学屋,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检查课业,不要检查课业。
但事不如愿,李教习刚进学屋便要求学子们拿出课业来,他要挨个检查。
沈温年认命的等着灾难来临,天要亡他啊……
很快李教习就检查到沈温年这了,李教习手里拿着一把短尺,敲了敲他的桌子:“你的课业呢?”
沈温年站起来脸和耳朵通红,他小声道:“我没写。”
李教习愣了一下,然后一尺子打下去:“你没写,你敢还理直气壮来上课,今日把未完成的课业补一百遍,明日要是交不上来,你就别来上课了!”
尺子打在手臂上别提有多痛,沈温年低着头没吭声,整个学屋就他一个人没有完成课业,他觉得太丢人了。
苏子晏眼睁睁看着少年挨了一尺子,刀裁般的剑眉紧皱,漆黑的瞳眸里划过一抹冷意。
旁边桌的周楚慕忽然身体一抖,只觉得周边空气都变冷了,他不禁拢了拢衣袍。
等李教习检查完课业出去后,沈牧之手里拿着书进来了。
“师长早。”所有学子都齐齐站起身来给沈牧之行了个礼。
沈温年低着头,他不想看他,心里越想越气,灵动的杏眼里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一片。
沈牧之看了眼少年,心里一痛,但还是压下情绪开始上课。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意思是看到有德行有才能的人会向他学习,希望能在其中和他看齐,见到没有德行的人就要在内心反省自我的缺点。”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意思是天所赋予人的东西就是性,遵循天性就是道,遵循道来修养自身就是教……”
“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
沈温年心不在焉的听着。
沈牧之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其他学子也看向沈温年。
“不知道……”沈温年心里把沈牧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多人偏偏问他,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沈牧之点了点头:“下学后留下来。”
“是。”沈温年已经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吧。
顾溪洲看向沈温年,这倒霉蛋,本来还想叫他下学后去喝酒,顺便再探讨探讨那擒拿术呢,看这情况还是改日吧。
下学钟声响起后,其他学子都陆陆续续收拾东西走了。
苏子晏走过来坐沈温年前面的空位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关心。”
沈温年看了眼还在讲台前等他的沈牧之又看了眼苏子晏说:“你先回去吧,沈师长还在等我。”
苏子晏扭头看了眼沈牧之,沈牧之也看着他,很风度的对他笑了下。
苏子晏眉心微皱,回头对少年道:“你回去记得擦药。”
苏子晏离开后,整个学屋里就只剩沈牧之和沈温年了。
“打哪儿了?疼不疼?”沈牧之行至少年跟前,眼中满是心疼。
他此刻很想把少年拥入怀中,可却只能用力的握紧拳头硬生生的将念头压了下去。
沈温年语气非常不好,冷漠的说:“不疼。”
“对不起阿年,昨日圣上忽然召见,之后我又有要务在身就直接回国子学了,最后竟把那事给忘了。”沈牧之态度诚恳,声音低哑道。
沈温年没说话,他现在不想理沈牧之。
“都是我不好,害得阿年挨了打,要不你也打我吧。”说着还真拿过短尺递给少年。
沈温年把他递过来的短尺推回去,有些气恼道:“你干嘛,哪有学生打老师的,被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了。”
“那阿年能不能不生气了?”沈牧之也不收回那短尺,看着少年哑声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回家还要补课业。”沈温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开什么国际玩笑,一百遍课业不能白写,一尺之痛不能白挨,哼。
沈牧之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好看的眉头微敛,心中懊恼:看来这次真把小家伙惹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