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岑风平到来,几人谈话声音渐渐降低,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岑风平所在的方位。
岑家内的大家都是认得岑风平的,先生自然也认得他。
见到岑风平来,先生略感惊讶地道:
“小少爷,学堂已经下学了,您来此可有要事?”
岑风平对上先生探寻的眼神,微微一笑,拱手与先生见礼,随后便旁敲侧击地询问道:
“我听二叔所说,今日功课颇难,岑宸表弟表现不算太好。”
“二叔向来对表弟期望颇高,此刻正为此时动气。”
“先生可否告知晚辈学堂中其他弟子表现如何?晚辈也好在二叔动怒时陈明情况,稍作劝解宽慰。”
岑风平本意是想问他,大家白天的时候都来了没有。
如果单刀直入地切入主题,先生未必不会如实告知。
岑风平得知先生回答说都来了,便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这样直白的询问,未必不会让人生疑。
还是委婉修饰一下措辞更好。
说完这些,岑风平挠挠头,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浅笑。
仿佛是真的觉得为表弟求情而专程来一趟学堂有些尴尬。
先生闻言,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严肃道:
“今日所学内容确实稍有些艰深晦涩,岑宸这孩子,有如此的表现,已然难得。”
“若说起其他学生,未必见得比岑宸表现更佳。”
岑风平听到这里,故意表现出松了一口气,仿佛从他的脸上便能够看出来“太好了这下可以劝二叔不必生气了”一般的心思。
老者见岑风平这般反应,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哎。”
“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也。”
“严加管教固然不错,可是一根弦绷得太紧,过犹不及啊!”
先生此言,正是在说岑谊年。
岑谊年对岑宸的上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样拔苗助长一样的培养方式并不好。
可是即使连外人也看出来了,岑谊年自己身在此山中,确是察觉不到不妥之处。
岑风平又就这这个话题与先生谈了些话。
最后,在老者慈祥关爱的眼神中,心里揣着想知道的答案,翩翩然离开了学堂。
*
回到自己虽然谈不上奢华精致,但也颇为干净典雅的小院里,岑风平心下有些困惑。
岑宸早上找到自己的时候,明明事态还那么危急。
岑风平去那妖精所在的地方与那妖精战斗过,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妖精实力非常强大!
如果那些族中子弟被这样强大的妖精捉了去,又怎么能够靠自己的力量便轻易脱困呢?
要知道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的天赋不过普普通通,而这些年龄尚浅的少年又没有比较深厚的资历,修为水平很低,明显打不过那个大妖怪。
再说了,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单单是岑宸的慌乱的模样,就也令人心里觉得奇怪。
岑宸今日如果没有去学堂的话,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他的伙伴们已经成功脱困顺利回来了呢?
而如果他今日有好好的去学堂的话,他与小伙伴们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成功脱困的方法呢?
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其中必然有蹊跷!
岑风平回到小院的时候,面具人已经不客气的躺在了小院中岑风平的专属躺椅上。
他悠然的半眯着眼睛,一边浅浅地呷着茶,一边享受着秋日的晚风。
见到岑风平回来,他仍然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
岑风平没有靠他太近,他懒洋洋的斜靠在院落中栽种的参天大树树干上,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洁的概括了一番,说给面具人听。
刚刚在妖兽巢穴之中,面具人还透露着一股封建大爹的味儿,对岑风平说教输出。
可是此刻听了这件事情,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岑风平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即视感:
恩人他、他坏掉啦!
想到此处,岑风平觉得自己在心里这样腹诽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太不好,尴尬的咳嗽两声。
不过岑风平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缠,他和岑宸表弟的事情,与面具人倒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面具人来者是客,他便引领着面具人去到阿爹阿娘所在的居住。
让阿爹阿娘见见他这位修为高强的救命恩人。
而且,不管面具人本人是否在意,由城主来接见他,总能够显示出岑风平对他感激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