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垣~你就牵着我的手嘛~”语气中略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娇嗔。
但那被叫做“阿垣”的人只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黏重的气压只有运转魔气才能抵挡一二,我牵着你的手也起不到作用。”
许流清不依不饶地道:“这气压太强我腿脚发软,你不牵着我的手,我站不稳摔倒了可怎么好?”
也许是少见这声色犬马的贵公子露出这幅撒娇的样子,沈兴垣一时心里有些松动。
他与许流清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对于挚友的请求他一向来者不拒,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
但下一秒,他还是正色宽慰道:“那你在此处休息一下,我去将水潭中取水,再回来此处找你,好吗?”语气中略显无奈。
许流清快速答道:“不好!”
接着他环抱住沈兴垣的腰际,坏坏地笑道;“阿垣可不能丢下我哦~”
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走了一路,二人距离山涧瀑布已经很近了。
沈兴垣正被挚友今日扰地无计可施,突然间被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敏感的腰窝上。
一阵怪异的战栗感觉沿着脊椎骨一路上爬到天灵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脚下踩在氤氲着水汽的光滑石面上便是一趔趄,从瀑布上缘滑了下去。
岑风平盘腿坐在山涧瀑布下方,眼看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从瀑布上缘狼狈地坠落,被水流冲击地空中凌乱。
岑风平本着日行一善(吃瓜)的原则,快步走近瀑布下方水潭。
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从数丈高的瀑布之上坠落,恐怕不死也会重伤之下意识昏迷。
然而对这两个修真者而言,不仅没有意识昏迷,反倒有些...意乱情迷。
岑风平靠地近了些便看到二人皆是浑身湿透,头发的束带在空中坠落时承受不住水流的冲击而断裂开来,二人如同柔顺白锻一般倾泻而下的白发湿漉漉地,发尾垂在湿漉漉的前襟上。
许流清仍维持着环抱住沈兴垣腰际的姿势,甚至抱的更紧了。
凌乱的发梢扫在沈兴垣被水洇湿的前襟薄衫上,给这个直到宁折不弯的剑修带来一阵怪异的麻痒。
“阿垣,我好冷,啊...”许流清抱着沈兴垣胡乱扑腾,钻到挚友的怀里,又从挚友怀里探出脑袋,将脸颊贴在对方前襟胸膛上。
沈兴垣一时有些呆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任由挚友折腾。
许流清把人摸了个遍,不满地道:“你不是火属性吗,怎么浑身都凉?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沈兴垣才反应过来,连忙运转魔气,身上便开始发热。
看着许流清满意地粘在自己身上,周遭的水流都因热火的蒸腾而散发出隐隐白雾,沈兴垣意识到了不妥。
他们的身子浸泡在潭水里,衣衫都是湿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运功取暖后身子稍微热些,便又会被潭水浇凉。
“流清,你先放开我,我们先到岸上去。”沈兴垣被许流清亲密地抱着,尴尬地看着挚友,浑身僵硬地说道。
许流清得寸进尺地道:“那你答应我到岸上帮我束发。”
沈兴垣此刻也来不及想许流清那柔软发丝握在手里是怎样的触感,以及挚友会不会得意地将这件事逢人便说昭告天下,他脑子乱做一团。
刚想要像往常一样对挚友的要求来者不拒地答应,沈兴垣目光撇向身侧,这才发觉刚刚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到身侧站着一个人。
看到岑风平正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的方向,沈兴垣来不及解释什么,便尴尬地将怀中之人一把推开,翻身上岸,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岑风平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道这木头是害羞了?
不过他已经在这站了好一会儿,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这会儿害羞也晚了。
沈兴垣挣扎着上岸后,岑风平见到许流清正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
他身上湿哒哒地,素色的衣衫粘在肌肤之上,前襟半敞着,男色撩人。
许流清向来纨绔,只有他捉弄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捉弄他的道理,因此平日虽看着浪荡,却鲜少露出这样一副任君赏玩的模样。
岑风平与这样的许流清眼神对视上,忽然回忆起昨日种种。
岑风平昨日瞥见许流清那复杂的眼神,从那眼神中读出了他分明对沈兴垣怀有某种特殊情感。
那酸溜溜的醋意,都快要在空中凝结为实质。
于是,五好青年岑风平怀着日行一善的初衷,手把手教道友如何追妻。
他掐了一个法决,幻化出一只灵蝶,将那本珍藏的《双修二三事之如何让相公抵挡不住你诱惑》用传讯的方式,悄然送到了许流清的手中。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勾画出了书中关于如何□□的桥段,力求画面感十足,让许流清能够更深刻地理解其中的精髓。
比如,牵他手,搂他腰,啵他嘴。
嗯。
岑风平做好事不留名,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已经猜出灵蝶的主人是谁。
不过善良如岑风平,是不求回报的。
岑风平看到许流清这幅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模样,再加上刚刚不小心听到的二人之间互动,心道许流清昨夜一定是好好地研究了这本《双修二三事之如何让相公抵挡不住你诱惑》。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反正在这玄塔第一层,怎样探索都只能原地转圈,从遮天蔽日的茂密树林,走到幽幽流淌着泉水的山涧,复又走回来,在原地打转。
不如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感情交流。
岑风平向许流清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竖起大拇指,对他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