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混乱,周祈远跟着逃窜的小厮顺利混出宫,离开前扒掉身上的夜行服扔进火中。
潜火军携带大批人赶来惊动巡防的禁军,出大门的宫墙转角走来一行人,周祈远悄摸跟在队伍屁股后。
“火是你点的?”
“嗯。”
马蹄声逼近,头子勒住马身后的禁军已然往火场奔去,黄海卫在马上行礼:
“怎地惊扰侯爷了?”
平南侯救出后还没来得及换装,半夜常服装扮的出现在宫门内的确难解释,好在黄海卫急着处理火势道了句安便又匆忙奔去。
出宫后吴中的人出现,见到完完整整的宇文珩眉间愁容淡去。
“恕卑职救援来迟!”
宇文珩紧抓那侍卫胳膊:“人可救出来了?”
“公子平安救出来了就在府里,正等着侯爷回去。只是……只是那林宅是硬闯吴总管伤的重就让属下来接您。”
抓紧的手松开宇文珩继而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替我谢过苍竹。”
周祈远领下其意,诚心道:“父债子偿,言御一直欠令公子一句抱歉。”
宇文珩负手,宫外的月清亮许多。
“侯爷才不是小气之人。”
夜色里苍凌身上的朱红披风尤为显眼,他一人前来接人。
宇文珩转身正对二人,“刚回京有人与我说苍凌不可小觑,我当时觉得那人糊涂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让我也有些恍惚了,你当真不是被夺舍了?”
苍凌心想告诉你才怪。
“侯爷何必信那鬼神之说。”
宇文珩侧目望向宫中最高的殿宇,此刻灯影憧憧,黑瓦红砖鸦雀低语,皆是天家威仪。
“今夜禁军放水的如此显眼,既能摸准我不会与人私通再拿到北戎的密信,还能猜到天子之意,苍竹要有这本事也不会困在这京中多年,这其中一环出错都会出大事,如此胆魄不从将,在这四方天里困住真是可惜。”
讽刺的言语中带着真切的一丝失落。
苍凌:“小辈只是略懂人心。”
“你们将神启宫中那位如何了?”
周祈远淡然道:“吓一吓而已。”
宇文珩摸了摸腰间随后扔了一东西周祈远接住,对方利索上马策奔。
苍凌:“你这腰上都挂不下了吧?”
宇文珩所仍的东西便是回京当日的暖白玉玦,也是往事一笔勾销的意思。
“两个还是挂得下的。”周祈远将玉玦捏在手里,压在心口上几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二人同步往回府的路上迈开步子。
“北戎有父皇手下多年培养的密探,此次平南候若是私下答应北戎条件,今日要同神启宫陪葬的便是平南侯府了。”
苍凌欣慰道:“你果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周祈远:“我是经过街道看到禁军才反应过来,平日里就算是换班也不会如此闲散,况且神启宫附近巡防都放水,我逃出来的路上发现潜火军中有面熟的人,想来是红鹰卫假扮的。”
“一旦确定吴中那一队人马没有杀进林宅陛下就要下令将神启宫一干人射杀,陛下这是早料定到二皇子会串通北戎将平南候藏在那里。”苍凌思索道,“陛下这回借刀杀人,皇后大势已去早晚废后,你倒时记得去求情,当然是意思一下,便好让陛下放下忌惮。”
周祈远静静听着苍凌安排。
苍凌:“太后要保皇后秦家也会一起,过两天太子大概会约你,你可别瞒着我。”
周祈远晴儿一笑:“看来我可以两眼一闭躺床上,一觉醒来这江山小侯爷都已经帮我打好了。”
“那也是殿下抬举。”
周祈远:“后日是元宵花灯节。”
苍凌一下精神起来小步横在周祈远前,倒着走,“到时下官陪殿下去游街可好?”
周祈远:“我是说太子也许会那时约我。”
苍凌小嘴一横埋怨道:“想好好过个节真是奢侈。”
“你往日什么宴席来不来的,这会儿怎么想去凑热闹?”
“往日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苍凌转回正面走路,“殿下往日有注意到我吗?”
周祈远点头,“偶尔。”
苍凌疑道:“殿下自己也没机会参加宴席那是在哪里看见我的?”
周祈远转念想起寒窗苦读那些事,神启宫中因为不受宠,宫娥错事什么的都会推给周祈远,他很少有机会静下来做功课,偶然有一天在书塾堂间听人聊苍凌和蒋文尘经常深夜在文渊阁做功课。
夜深时周祈远寻个拿东西的由头进文渊阁,苍凌身份尊贵在阁里坐一夜都无人说东说西,他自己便蹭个福躲在角落里看些文献书经。
“忘记了。”
苍凌真心觉得周祈远好没诚意,也不讨那嫌道:“北戎使团再怎么也到了离开的时间,我们得争取促成四皇子的亲事,话说四皇子母妃离京多年这真不管儿子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