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顿了顿,觉得后半句实在不符合自己清冷道长的人设,遂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想来,竹里是个聪明人,他说到这份上,竹里是能明白的。
竹里:???
“道长,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竹里彻底被搞蒙了,他怎么越发听不懂祝余的话了。
祝余却是拂尘一扬,闭眼打了一句道号:“贫道言尽于此。”
说罢,他一身仙气飘飘然飘走了。
独留竹里一人在风中凌乱。
竹里醒来之后,祝余本打算扛上蕴钰说好给他的纯金炉鼎就此打道回府。
蕴钰却挠着脑袋告诉他:“时间有点仓促,丹炉还没做好,要不……您在长安小住几日?醉和春十两银子一天的房间,我给你付房费。”
祝余绕着南山居走了一圈:“这间风水极好。”
蕴钰:……“可这间是我的房间!”
祝余径直走向床铺,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三清的画像挂上,又拿出一个香炉焚上清香,做完这一切后,他盘腿坐在床铺上,闭眼,开始打坐。
蕴钰:??“臭道士,你……”
“聒噪!”祝余不耐微微蹙眉,拂尘一甩,蕴钰直接当空打了个旋儿,飞出房间,屁股着地。
他痛的大叫一声,起身就要冲进去和祝余拼命!
可下一瞬,房门嘭一声重重关上。
蕴钰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他气冲冲的去找竹里抱怨,竹里却劝他忍耐,毕竟人是他们请来的,人家也没提什么过分离谱的要求,就想在南山居小住几日。
入夜。
竹里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大睁着的眼睛里面尽是不甘!
吴大仁的目光极凶极狠,盯得竹里后背发冷汗,那股血腥味又漫上来了,他看到血,满床、满被子、还有他的手上、身上都是血!
鲜红一片,黏答答的从他指缝滴落!
竹里将烛台移到自己床边,双眸紧紧盯着烛火,一动也不敢动!
整整一夜,天色亮起来,竹里熬得眼睛发红,眼眶下面也是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他很缓慢很缓慢的挪了一下头。
这夜太长……终于过去了。
白日里,来看望竹里的人络绎不绝,有蕴钰陪坐,他倒是省了许多事,不用说话,静静躺在边上听着就好。
临傍晚的时候楚天阔提了一篮子鲜活的河虾来,“我亲自去护城河里捞的,听说扬州的醉虾很是出名,让醉和春的大厨做来给竹兄补补身体。”
蕴钰搂着楚天阔的肩膀:“兄弟,你家补身体给病人吃醉虾?”
他摇头提着篮子给林子儋让他做成白灼虾。
林子儋顺便让厨子做了一碟爆炒海瓜子,蒸了两只黄金蟹给他们下酒。
三个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竹里这才知道李长英被流放海南。
他有些唏嘘:“那他母亲呢?”
楚天阔道:“林氏么?她倒是来找过我两次,我让小厮推了。这女人实在没什么必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