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有你这个草包,简直是耻辱!”
他话音落下,一把甩开李长英。将身子侧往一边,不再看他。
李长盛挨着李枫翼坐。
李枫翼轻轻呷了一口酒,低声对李长盛道:“长英应当是留不得了。”
李长盛恨不成器的往李长英那侧睨了一眼,终是没再说话。
-
竹里被两个侍卫架着走出宴会厅很长一段路之后。
“不必扶着了,我自己能走。”他逐渐平复下心绪,对两个侍卫道。
两人恭敬应了一声放开竹里,他们都是跟在君上身边的老人了,君上一个动作一句话他们都揣摩透彻。
君上虽然发怒,但刚才那种情况分明是为了保护竹里。
竹里停住脚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他已经渐渐理清楚思绪,他都不懂自己刚才怎么会对慕念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拼了命的往上冲。
到底是在期盼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慕念给了答案,他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可为什么心里面还是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那种落差感又是从何而来?
竹里抬头看向皓月当天,明亮的恍如白昼。
压抑不住的悲伤不断蔓延,他觉得眼睛发涩,鼻头发酸。
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凉和悲伤占据了他所有心神。
一个侍卫上前问道:“竹大人,可需要卑职替您找顶软轿来?”
竹里飞快擦掉眼角的那一滴晶莹。
“不用了。”他看向侍卫:“我只是瞧着这月亮有点想家了。”
侍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才“哦”了一声。
竹里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面那些扰人厌烦的东西都甩出去。他道:“走吧,上书房还远吗?”
“不远了,前面就是。”侍卫朝前带路,竹里缓步跟从。
却见那头汉白玉的台阶上,依稀可见一个人影。灯火阑珊,那人一袭玄袍,慵懒不羁的坐在白玉台阶上。
一双大长腿随意摆放着,手中捧着一只酒瓶,看见竹里走来,他眯了眯眼睛,往自己嘴巴里面灌了一口酒。
他压了下嘴角,朝着竹里勾了勾手指。
这动作仿佛在逗一只小猫小狗。
竹里眉头微蹙,有些不快,上一个这样对他勾手指的人是慕念。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竹里能感受到眼前这人身上和慕念有着同样的气息。
他心中隐隐有猜测——不可一世,尊贵自傲的皇太弟,景王。
见竹里停住脚步,慕韬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放在自己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
这是竹里的食盒!
入宫的时候被侍卫没收的那只,装着他给慕念做的馃子!
怎会在他手里?
竹里眉头又皱的深了几分。他快步走过去,“小人参见景王殿下。”
慕韬剑眉一挑,露出一个顽劣的笑:“没有人教过你么,入仕做了朝臣就该自称臣了。”
竹里微微垂落下眸光,他躬身作福:“臣参见景王殿下,多谢殿下替臣将这盒馃子讨要回来。”
慕韬哈哈大笑起来,他眼底星光熠熠,呷了一口酒:“小竹子,你挺会顺坡爬啊。本王何时说过要把馃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