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最好的那份文章上面却落了花一晌的名字,陆明几人看过之后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再看竹里后来的一篇文章瞬时高下立判。
文章最后传到慕念手中,他几眼看过去之后,瞬时站起身来。
脸色铁青就往楼下走去。
泽毅不明觉厉:“君上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慕念下楼,冷脸对花一晌和蕴钰道:“你们两出去!”
蕴钰朝竹里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和花一晌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竹里壮了壮胆子,反正有些话迟早要说,该来的躲不过。
“过来。”
面前男人的声音已经冷得覆了冰霜。
竹里低垂眸子,眸光却正好落在慕念那双指节分明,细长有力的手上。这男人的手,好看的有些过分了。
但此刻竹里关注的根本不是这双手有多好看,而是打在自己的屁股上有多疼。
竹里立在原地没有动。
好似一种无声的对抗。
“你是在敷衍吾么?”声音带着刺骨的凉意传来,慕念越生气的时候,话说的越冷。
竹里敛着眸子:“我没有。”
“吾在你的文章中看不到丝毫诚意!”慕念在他身后的圆桌边坐下,手放在桌子上,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笼罩在整个房间中。
“你伙同花一晌编造这亭子的来历,吾没有责怪你。虽说是编造,但引经据典也将故事编的有理有据,吾觉得你是个聪慧灵敏的,还算孺子可教。”
慕念没有直接把人抓过去惩罚一顿,让他长教训。
即使他现在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但还是强忍着怒意,好声好气的同竹里讲道理。
“吾问你,可有人逼着你一定要为亭子题词作赋?”
竹里不动也不说话,垂着脑袋,背着手,紧抿的嘴唇全是不服气,十足叛逆少年的架子。
慕念眼神又冷了三分:“你不想回答是吧?过来。”
竹里后背蔓延而上的恐惧萦绕满全身,他强忍着,汗水却一颗颗从额角滑落。
他太明白慕念那句“过来”是什么意思了!过去就要被这混蛋一顿揍。
竹里握紧了拳头,对着慕念大吼道:“我没有!我没有敷衍!”
打死也不能承认后面的文章是他随便写的。
“吾问的是,有没有人逼你写词作赋?”慕念语调已经完全冷了下去,带着刺骨的寒意直逼上来。
竹里不敢抬头直面慕念。
他忍了半天,但显然慕念就在等他的回答。
慕念有时间跟他一直耗下去。但竹里根本就摸不透面前这么魔鬼还有多少招数等着自己。
竹里终于松开一直紧抿的唇角,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人逼我。”
慕念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
语气越发冷:“提出要为亭子题词作赋的人是你,吾也不曾逼迫过你,那你为何做出这副样子,来敷衍吾?既你自己说要做的,到头却做成这副模样,你还要说你是无辜的吗?”
“我没有敷衍。”竹里还是坚持原话,“我与花一晌比试也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文采,现在我晓得了,我的文采不如他。”
慕念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已经微微收力,指尖泛红,他还在压制怒气。
他带了竹里这么长时间,小人儿的能力在哪儿,他怎会不清楚?是不是敷衍,他一眼就分得出来。
竹里顿了顿,还在辩解:“先生,小花公子的文采更好,学识渊博,又乖巧听话,您何不收他为徒?”
慕念凉薄的眸子紧紧锁着小人儿。
刺骨的目光盯得竹里抬不起头来,只是性子里那根反骨刺了出来。他一句软话都不打算说,大不了今天就和慕念闹掰。
他都想好了!等打发了慕念,他就去做他快乐无忧的扬州首富。
对原主,他也就只能说一句抱歉了,谁让原主遇上了这么个坑货老师,害他不仅断送了仕途,还丢了性命。
慕念脑中忽然闪过竹里刚才说的那句话:
——说不定过了今日,他就不是我老师了。
“你是在担心吾收他为徒?”慕念看着小人,耐着性子问。
竹里一双桃花某微微转动:“其实花公子也挺不错的,人勤快,学识又好,若是您收了他做弟子,说出去也是长脸的。”
“我听说,他也参与了今年夏闱,想来以他的才学入选三甲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