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纪凡潇的擅自行动最后结局不错,不过联军向来军令如山,此次负责的领队乔明远还是收到了尖刀上属老元帅不轻不重的一个警告。
纪凡潇在站岗时清楚听见隔壁队部里乔明远轻声接着电话,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是我领导不力,没有及时处理应对士兵的质疑……是,我明白,如果有变故,我会一力承担。”
纪凡潇心情复杂地想,连坐制度真见鬼。
然而那头的不满积累了并不止这一桩,而是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乔明远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嗡嗡响:“都说过别搞什么大选,现在被踢出一队,年底的优胜泡汤了吧?我们将军这么栽培你不是为了只做一个分队长的!难道真叫那个黄毛丫头管事?”
霍秋儿虽然比他晚一年入伍,却在狙击和明光铠这两项专业上无人匹敌,越过自己自然不是难事。乔明远虽难免有些心中酸涩,却还是实事求是地道:“霍秋儿排长是很优秀的将领和战士,比我更能胜任这个位置。”
对面传来恨铁不成钢的怒斥:“胡闹!上一个这么优秀的已经去南麓了!老元帅眼看是不成了,大战在即,代战最迟年底就要升,这个位置你最合适,自己把握机会。”接着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
乔明远的心缓缓沉下来,我是因为不够优秀才适合吧,适合做一个让人踏实的傀儡。
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个匹配度勉强挣扎在90%的尖刀队长,真是笑话。
虽说听不到对面上级的动静,纪凡潇却也能感到屋内乔明远的状态,突然瞥见一个身影,纪凡潇勉强挤出个笑脸:“尧姐,对不住。”
姜止尧和乔明远是多年熟识,即使没有挑明,他在大院里长大,也清楚两人这一层关系。
姜止尧手里抱着一沓文件,见状笑着卷起纸张轻轻敲了他的头:“真稀奇,你还知错呢。”
纪凡潇不吭声,姜止尧道:“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我父亲有意培养明远接咱们队长的班,所以对他格外严厉些。他本就觉得自己资质平平,在尖刀里难以立威,今年来了你们这几个好苗子,他换到二队,心态便更不好了。”
纪凡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明光铠的一队向来只有五个人的名额。乔排虽然为一分队队长,但于体能、精神力方面其实并不算突出,好在勤能补拙,侦察及组织能力过硬,占了原副队空缺的巧。
然而今年进了裴张、纪凡潇和马小何三人精神力都是上乘,乔排与冯虎便被排到了二队,冯虎心大不计较,对正在升衔历练节骨眼上的乔明远则不能不算是又一重打击。
纪凡潇心中暗暗想,既然分队长会被手下的士兵连累,想必立了功也是与有荣焉。等着瞧吧乔排,本少爷一定叫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姜止尧狐疑地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纪凡潇嘿嘿一笑:“没什么,尧姐你快进去吧,手里煲的热汤都快凉了吧?”
姜止尧白了他一眼道:“下岗了去炊事班找小胖,也有你的一碗。对了,我爸又给你送东西呢,你上次要的附件不是,收到了?”
纪凡潇挥手送别:“收到了,好用着呢,谢谢尧姐和姜叔!”
纪凡潇走回器材的卸货点时,远远看见裴张刚洗完车跳下来。
他差不多要完工,另一头去林子里预先踩点的宋喜也带着满身蚊子包回来了,一屁|股窝到裴张边上坐化了:“哎哟裴哥,可给我热坏了,诶那是什么。”
宋喜吸了吸鼻子,往木桶边走,裴张一手抓着拆下来的零件,另一只手忙去扯他体能短袖的下摆道:“你别……”
谁料这一下弄巧成拙,宋喜没留神眼前还有一台低矮的设备,下脚到一半才瞅见,为避免破坏设备重心不稳,正巧前扑时翻在了木桶上。
裴张眼疾手快地拿伪装网把检查完的设备全罩严实了,不忍直视地看着眼见打翻粪桶的宋喜,满身污秽的样态甚是凄惨。
裴张咽了下口水,想说递过去条毛巾,又实在没忍心。
他正要开口,就见目露凶光的宋喜张牙舞爪地跳将起来,叫嚷着跑过来:“裴哥!”
裴张麻溜地窜起身,拔腿就跑,边跑边吼:“你追我|干什么,去洗啊!”
然而满心拖个垫背的宋喜充耳不闻,自暴自弃地就着一身无人敢惹的杀器,和裴张在林间夺命逃杀起来。
裴张有预谋地规划了路线,直往浇花的水管处跑,正遇上下岗回来的纪凡潇一脸疑惑,裴张来不及解释,强硬地拽起他道:“跑!”
下一秒看到转角跑过来凶神恶煞的宋喜,纪凡潇一个激灵也跟着回身狂奔起来。
宋喜在身后嚎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