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潇很是遗憾地看着自己复又恢复的人类形态道:“太可惜了,我还没玩一会呢。”
裴张猛地将他甩到一旁,去抢他手中的弹壳。
纪凡潇一边捂着嗓子咳嗽,一边坐在地上道:“你还敢试!”
裴张道:“为什么你还会变回来,赵亮却成了那个样子,难道他真是亚种?”
裴张将弹壳摸了个遍,也是无济于事。
纪凡潇清了清嗓子道:“粉末就那么一点,肯定不够了。”
他看着裴张道:“也好,如果他真是亚种,也许你能睡个安稳觉。”
裴张转回头盯着他,纪凡潇举起双手:“你看到了,我可是安全无害的人类。”
裴张道:“不好说。”
纪凡潇:“……”
旋即抱怨道:“你也太凶了,就这么对自己同年兵。”
见裴张正欲张口,纪凡潇忙道:“好了我知道,你没给我一枪已经是难得的仁慈了,多谢。”
裴张还想多问,却又想到他是首长身边人,想必家中对亚种也是严防死守,就算真有端倪,至少也不会有明面上的漏洞可查。
纪凡潇见这家伙眼珠子转了一圈没吭声,用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又闷着什么坏呢?”
裴张定睛看他:“你不是很讨厌部队吗,不走了?”
纪凡潇愣了一瞬,先是迟疑地点头:“不走了,”接着想到今天占尽风头,不负众望喜提中期考核第一名的裴张,打了个响指道:“对!小爷我还就不走了,非混出个名堂给那家伙看看!”
裴张忙道:“嘘。”
纪凡潇见裴张的眼中似有疑问,却又碍于礼貌十分收敛,他便压低了声音道:“没什么,就是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所以我爸看我不顺眼,那我看他还不顺眼呢!”
他很轻飘的语气带过,裴张于是也没有问这背后的重量。
似乎是避免尴尬的找补,纪凡潇道:“你好像也不喜欢和家里联系。”
裴张礼尚往来:“我爸是强|奸家暴犯,所以我妈也看不上我。”
纪凡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裴张提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道:“我班长要下岗了,走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补一句:“今天的事……”
纪凡潇做了个ok的手势:“明白,绝对机密!”
这趟被纪凡潇这么一惊,回去后裴张倒睡得还挺沉,只是大早上起来吃了一惊。
根据一手八卦源娘娘在公共卫生区打扫卫生时从连部偷听得到的可靠信息得知,宋喜跑了。
这个喜闻乐见的消息在昨天的阴影之后,短暂地给打扫卫生的各位带来了愉快的谈资。
傅越率先击掌:“好好,这下可以连上两天理论课不训练,一天安全教育,一天纪律条令。”
小胖则知道更多内幕:“诶诶你们知道他京城的那个女朋友不!上次去服务社喜子不还找咱们借钱买礼物吗,对吧裴哥?”
裴张点头,记得这事。一到周末,宋喜除了在电话里哭爹喊娘,就是抓耳挠腮地用小学二年级的作文笔法,开始满怀爱意地抒发他的英雄念美人情怀。
因而在去服务社时,他问大家借钱说是买生日礼物,班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
老王担忧地道:“这娃儿平时看着怪耿直,竟然早有预谋。”
李洋也道:“逃兵的后果很严重的,希望他早点自己回来。”
裴张想,这家伙腹部的伤看来没什么大事。
今日果然不出所料,新训营停了体能训练,改为室内上教育。
窃窃私语的班长们在后排扎堆唠嗑,十有六七不离这小子。
小胖的耳朵不知道开了什么功率,连最后一排蚊子嗡的声也听的一清二楚。仿佛辛勤的采|花蜂蜜般,给整个二班同步放送,满脸哀悼:“他们说,抓喜子的人已经到机场了,正在去汽车站蹲点的路上。”
娘娘不解道:“这么麻烦,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豪横地把车都拦停呢。”
傅越道:“该不会是那群人自己想外出去京城玩儿吧。”
连李洋也认真道:“应该不是,听说喜子可机灵了。上了好几趟车,碰巧抓包的班长还没看清他到底上的那辆就发车了。而且他一直躲在交通灯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压根没法确认。”
娘娘赞道:“这反侦查能力,真不错。”
裴张只是有点担心这家伙被抓回来后会被怎么处理,但转念一想昨天出了这么大的安全问题,喜子作为伤员,营长一定也不希望影响闹大,应该会从轻处理。
午休时,小胖就扼腕叹息地带来了最新消息:“你们猜怎么着,宋喜那小子,在汽车上头睡懵啦!一下车就被围住了,带头的士官班长说你是宋喜吗,他点点头说是,接着就被领回来了。”
“呃……”众人持着抹布拖布的手为之一顿,甚是无语。
傅越摇头:“这不是白去一趟了么,啥也没干成呢!”
裴张若有所思:“他可以让女朋友去车站挂失处领礼物。”
小胖一拍脑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他为什么不能寄过去呢,非得自己跑这一趟。”
裴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小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是哦,我们连家书都不一定能看,哪来的法子邮寄。不过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冒这么大风险就想见一面呢,也没成,可真是。”
然而他们并没等到宋喜回来嚣张地讲述沿途见闻,喜子一回营就被关进了小黑屋,不参与训练点名,整个脱产禁足,就当养伤了。
很快裴张他们就没功夫关爱同年兵了,整个新训营于当晚进入了戒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