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晚宴前,段昭庭把他带到了宴会厅旁边的酒店。
“我换好啦!”
段昭庭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他,让他先冲个热水澡再换衣服。
苏时年觉得全身都特别舒服,段昭庭真细心,还知道带他来洗澡。
“嗯。”
段昭庭的视线落在苏时年被热气熏红的领口处,那绯红一直蔓延到苏时年的耳尖,他觉得苏时年的眼神总是湿漉漉的。
洗过澡之后,苏时年竟然用一种崇拜的感恩戴德的眼神看看他,他心里微燥。
“待会儿见到林湛,贴着我。”
“小年。”
苏时年又被这一声喊懵了。
低醇暗哑,不失成熟的嗓音,稳稳踩在他的xp上。
更别提他们之间互相挽着手臂,隔着一层西装布料,苏时年也能感受到对方黑色西装下裹着的结实漂亮的肌肉。
“好!”
雀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段昭庭微微侧过脸,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苏时年又在全神贯注地看他。
他依旧觉得不适,不过这次,他还是没说。
如果这是苏时年的性格和习惯,他改变不了。
踩着柔软的地毯,苏时年挽着段昭庭进了内厅,很快,林湛就看见了他们。
“段昭庭,你来真的,你不是演我?”
苏时年忍不住去看这位在原书里和他一样的反派角色,长得不算很帅,但他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林佳容的影子。
按照遗传学来说,儿子确实会和妈妈长得像一些。
他再暗中将林湛的脸和段昭庭比较一番,发现这两个人从长相到气质都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果然,基因的传承是奥秘无穷的。
段昭庭皱了皱眉,挽着苏时年的手臂也紧了些。
“林湛,公共场合,注意你的言行。”
苏时年听着段昭庭稳重淡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注意什么言行,那你之前见什么顾家大小姐,不就是想要和顾家联手,对付我们林家吗?”
“怪不得妈她这么多年都不喜欢你。”
苏时年听得心里发紧。
怪不得能成为男主,父亲早逝,母亲不爱,还有林湛这样的弟弟。
之前他觉得段昭庭冷冷的,很少笑,现在他觉得段昭庭脾气很好,很温和。
“现在你要说你出柜了,从哪里找来的小孩陪你演戏?”
嗯?
小孩?
他可不是小孩。
突然被点了名,苏时年有些气恼。
“我二十三了。”
“不是演戏。”
“另外,我喜欢段昭庭很久了。”
苏时年语调软软的,但是眼神很坚定。
段昭庭垂眸,就看到一张清丽但可爱的脸,带着点点怒意,鼻翼翕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
似乎很是真情实感。
苏时年脑补了看过的所有网文小说,一发表演结束,惊觉自己的演技还不错。
他仰起头,食指在段昭庭温热的手心划过,然后用自己对着镜子试出来的最完美的嘴角弧度,朝段昭庭笑了笑。
手心被挠得有点痒,甚至有一丝异样爬过他的心脏,但是段昭庭没有排斥,他低头,就看着一张全心全意盯着他的脸。
苏时年,演得很入戏,演得很好。
他热情、喜欢表达情绪、甚至张口就能说出“我喜欢你”的性格,似乎很适合来扮演假伴侣这个角色。
林湛走了,苏时年被段昭庭带着,听了好几个商界到学术界再到医界的最新消息,可惜商业上的事情他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陪着段昭庭是假,在一边喝点果汁,吃点甜品是真。
这些参加晚宴的人全程都在交际,几乎只喝酒,肚子不会饿吗?
他不理解。
算了,等林湛相信段昭庭弯了,他和段昭庭的“演戏”也结束了,他就吃不到这些点心了。
回头看着西装革履,站在一群人中谈吐自如,随意几句话好像就能吸引一众注意力的段昭庭,苏时年盯着那人的侧颜,好半天没动一下。
他都要成望夫石了。
假望夫石。
这次,段昭庭一直待到晚宴即将结束,才离开。
苏时年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醉了的段昭庭似乎多了一份慵懒和不羁,黑色衬衫的领口解了三颗,露出一片紧实漂亮的肌肉。
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苏时年都能看出他饱满的胸肌线条,确实很大。
还有他绯红的脸颊和朦胧的眼神,苏时年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可是那道视线落向他的窗外时,苏时年还是咽了咽口水,心跳得飞快。
喝醉了的段昭庭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可以靠近了起来。
明天就是周末,吴叔直接请求他和他一起送段昭庭回去。
苏时年盯着闭上眼休息的段昭庭,没控制住自己,点了点头。
他又被颜控了。
苏时年默默讨伐了一下自己。
可是段昭庭又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半年不剩多久了,还有几个月。
他又不会对段昭庭做什么。
苏时年弯下腰,轻声叫段昭庭下车。
“到家了。”
段昭庭醒了,听到苏时年靠着他耳畔轻声而专注地叫他,一股电流流过他的心脏。
苏时年简直像是靠在他耳边吹气!
多久没人敢这么靠近他了,苏时年有时候太没边界感了一点。
不想回家吗?
苏时年“呓”了一声,疑惑地眨了眨眼。
“苏先生,你和我扶着先生先回家吧。”
“好。”
不想回家,那他就做好人扶一下吧。
苏时年虽然不怎么健身,但是年轻,个子也有180左右,醉酒的人总是特别沉,他和吴叔两个人扶着段昭庭进了客厅。
这是他第一次来段昭庭家里,很漂亮的欧式建筑,内部偏黑色系的现代装修,连窗帘都是暗黑色的绸缎。
房子很大,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显得很僻静。
“你要喝水吗?”
苏时年看段昭庭醒了,递过水杯。
段昭庭有些燥意,看着苏时年睁圆眼睛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又勉为其难地就着他手举着的杯子,喝了小半杯水。
“谢谢。”
他哑声开口。
诶,难道酒醒了吗?
苏时年将水杯放到一边,扶着段昭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沙发上。
段昭庭个子比他好,身材比他壮,苏时年去扶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吃力。
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握住他坚硬的肱二头肌,在丝滑的衬衣上一滑,落在了段昭庭胸肌上。
好大好软。
隔着布料的触感好特别。
苏时年意识到自己在碰哪里,像是被闪电点了一下,瞬间移开了手。
段昭庭还未发作,又感觉苏时年“呲”一下弹开了。
算了,他嘴角拉直,闭着眼,不再去理会苏时年笨蛋一样的举动。
苏时年小心翼翼地抬起腰,轻手轻脚地走远。
他问了吴叔,房子里除了他一个常备司机外,竟然没有常住的佣人和管家,段昭庭一直都是请的钟点工来打扫。
所以,平时,这间房子里只住段昭庭一个人。
“要喂你吃解酒药吗?”
苏时年半蹲下来,段昭庭看着他顶着毛茸茸的头发小心地看着自己。
他注意到苏时年的瞳仁又大又圆,显得很单纯,有很容易傻,他嘴唇有些肉感,被咬时总是落下一道痕。
就像现在这样。
那种神情,让他想到很小的时候,他照顾自己身边那条金毛犬时,大概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苏时年可能只是圣母心泛滥,喜欢湿着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