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人从选秀时便不对付,偏一起入了宫。井采女出身低,位分也只封了最低的,好容易讨好永熙帝,有了身孕,本以为可以甩开靳宝林了,谁知对方竟也怀了孕,和自己前后脚。井采女一直视靳宝林为“对家”,如今见对方也有了和自己一争的势头,怎么能心平气和?
如今她二人都是孕妇,身份上没什么区别,若论位分,井采女还要更低一些。她思来想去,知道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还是要指望永熙帝。
却说永熙帝,在选秀时就是看中了靳井二人的美艳容貌,因此即使出身较低,也将她俩都选进了宫。如今不过半年,两人便相继有孕,永熙帝高兴之余,也对自己的眼光和“能力”颇为自得。因此靳宝林怀孕的消息一传来,永熙帝便立刻命人赏赐她许多东西,还前去靳宝林所居的翠韵阁看望她好几次,一待便是半日。见永熙帝对靳宝林这一胎如此上心,宫中后妃自是心思各异。其中最坐不住的,当数井采女了。
靳宝林诊出有孕约摸一个月后,一日,永熙帝去花园散心出来,想起几日未见靳宝林,便命人起驾翠韵阁。从花园到翠韵阁的路上,须经过井采女所住的绮罗居。皇帝出行,阵仗自然很大,先前永熙帝去花园时,井采女这边已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于是等永熙帝回程路过时,便站在院门外,截住了御辇。
“妾给圣上请安。”井采女微微屈身,语气娇柔,“圣上既路过绮罗居,怎么不来看看妾,看看孩儿?”
井采女已至孕中期,怀相较为平稳,永熙帝确实最近没怎么关注她。因此井采女出来拦他,永熙帝倒也不生气。尤其是看见井采女已经开始隆起的小腹,又听着她娇嗔的语气,觉得自己确实近日有些忽略她,有心补偿,便下了御辇,进了绮罗居。
“朕近日政务繁忙,倒是忽略了你。你怀着身子,可还好么?”永熙帝牵着井采女的手,一路进了正房坐下,温言问道。
“回圣上,妾身子一向还好,只是最近开始有了胎动,虽然太医说是正常的,也没甚难受,但妾究竟没经历过,终归有些不适应,就想着圣上能过来,好安慰安慰妾呢。”井采女拉着永熙帝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微微抬头,半羞涩半撒娇地道。
永熙帝向来吃她这一套。且如今井采女怀着孕,不施脂粉,衣着也更为家常,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起刚入宫时的青涩,落在永熙帝眼中又有别样风情,不由对她平添了几分爱怜。
“哦?那你想让朕怎么安慰你?”永熙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问。
见永熙帝这样,井采女脸上泛出两团红晕。她心中有了数,将身子靠在永熙帝怀里,一脸幸福的表情:“圣上能经常来看望妾,便是对妾和孩儿最好的安慰了。”
“那朕以后就经常来看你,这有何难?”能不能做到另说,永熙帝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井采女也知道这话未必真:“妾也只是说说罢了。圣上能怜惜妾母子,妾便已经心满意足了。这里离昭仁殿甚远,如今天又渐渐冷了,妾怎舍得圣上为了来看妾,路上辛苦呢?若是劳累了圣上,岂妃妾的罪过?”
“你倒是会两头堵。照你这么说,朕是来看你好,还是不看你好呢?”永熙帝把玩着她的头发,很有耐心地道。
井采女从永熙帝的怀中抬起头,神色正经了些:“妾哪里敢要求圣上?只要圣上心里有妾,来不来妾都是感激的。只是提起这个话头,妾倒想起一事。绮罗居是小院子,房间少,若是等妾生产,有了孩子,再添置几个人手,只怕不够住。妾听宫里人说起过,庄美人原来住在延春苑,因为要养育四皇女,才搬到了如今的合欢殿。敢问圣上,妾如今也有孕五个月了,过了年不久也要生产。到时候,妾是也和庄美人一样,还是留在绮罗居呢?”
永熙帝还未曾考虑过这一点,闻言倒是沉思起来。“绮罗居不比延春苑宽敞,你既这么说了,倒是搬宫为好。”永熙帝对井采女的待遇,当然不会连庄蕖都比不过,“宫里如今倒是还空着几个院子,你想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