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乐的下巴抵在苏禧青的肩膀上,和站在苏禧青身后江似云对视,垂泪的眸子里是漠然的冷意。
江似云双眸微眯,眼底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宋楚乐嗓音哽咽,手臂紧紧环绕苏禧青的腰,控诉道:“哥哥,江道友讨厌我。”
“啊?”
苏禧青闻言,回头看了江似云一眼。
见苏禧青转过头来,几乎是瞬间,江似云眼底的警告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满是清明澄澈,无辜的模样。
那无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说一句清清白白,不会错冤枉怪罪他。
怀里的宋楚乐哭声戚戚,也是害怕极了。
一个全世界谋害我。
一个全世界我最纯。
苏禧青夹在两人中间,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
寝室长也不好干预舍友纠纷。
苏禧青没有办法,只好岔开话题说:“饿不饿?还没吃早饭。”
宋楚乐明明比苏禧青高出大半个头来,却仍像小孩子一样,依偎在苏禧青怀里,双臂环着苏禧青的肩膀,在他耳边撒娇可怜道:
“没有吃饭,哥哥走后,我就一直守在院门外。”
“你等了我一晚上!”苏禧青震惊道。
“是啊,哥哥,我衣服都被雨水浇湿了,好冷啊哥哥。”
他脸色苍白,粉色薄唇泛着几分白意,面色凄惨,不像说谎的意思。
苏禧青有几分担忧地说,“还不快回房间里面,我去给你煮热茶。”
“没关系哥哥,虽然被浇湿了,但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没事了。”
宋楚乐在他耳边软声说,边说他身体还微微颤抖,仿佛冷极了的样子。
苏禧青心下着急,便扯着宋楚乐向屋内走去,将他推上床,盖上被子。
宋楚乐乖乖地任由苏禧青摆布,他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茶金色的眸子,盯着苏禧青。
苏禧青忙准备草药,烧了一锅热汤药,拿过来坐在床边,要喂给宋楚乐。
看着近在咫尺的汤药,宋楚乐没有张口,而是可怜兮兮地望着苏禧青。
“哥哥,我也想要鸢尾花环,你能给我也编制一个吗?”
“都生病了,就不要在想那个了。”苏禧青说。
“我不管。哥哥不给我编制花环,我就不吃。”
“花环而已,好好好,吃完药,等到你病好了。我就给你编制花环。”
宋楚乐闻言,眉开眼笑,乖巧道:
“好喜欢你啊,哥哥。“
宋楚乐半撑起身子,柔弱无骨地靠在苏禧青怀里,
“哥哥,你喂我。我提不起精神。”
“好。”
苏禧青用手将竹筒内的汤药弄凉,便拿着汤匙,小心地递到宋楚乐唇边。
宋楚乐微微张唇,小口小口地吞咽汤药,一竹筒的汤药入喉后,他皱着一张脸,可怜道:
“哥哥,好苦啊。”
“我去给你找水喝。”苏禧青说。
“不用,哥哥。”宋楚乐轻声道。
他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苏禧青的唇上,微微凑近,“哥哥,你亲亲我,我就不苦了。”说完,他就要吻了上来。
苏禧青没有防备,差点被他吻个正着。
在唇相距只有不到一寸远的时候,苏禧青下意识推开宋楚乐。
宋楚乐佯装无力地半倒在床上,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双眼满是委屈的泪水。
“哥哥,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想和哥哥亲近,我有错吗?”
岂止有错。
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苏禧青用手背遮挡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方才着急过头,被宋楚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骗了,忘记对方神医谷谷主的身份。
别说生病,就算死到临头,也轮不到他心急上火,忙前忙后。
这人存了心得在撒娇卖乖。
苏禧青没有多言,刚要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宋楚乐一把环住腰,反手扔在床上。
本来娇弱无骨的宋楚乐,此时却突然发力,将苏禧青遏制在床上。
“你做什么!”苏禧青慌张道。
隔着被子,宋楚乐半压在苏禧青的胸膛上,将苏禧青的双手控制在上方,垂下来的乌黑长发落在苏禧青的侧脸,素来软甜惹人怜的面容,此时却是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哥哥,你百般抗拒我,究竟是为何,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心悦于你。”
什么心悦,分明就是谎言!
苏禧青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愕然道,“你快放开我。”
宋楚乐俯身,凑在苏禧青耳边,微微吹了一口香风,哼笑说: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