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兮,怎么不进去?”
苏老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走廊,他拄着拐走率先跨进门后对他招手。
“上次我回来没看见你,这两天就想着再找你聊聊。”老爷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招呼他坐在他旁边。
元兮没有拒绝,他每往前一步,那群黑影都跟着向后移动一下。
直到他快走到病床边时,那群围绕着病床的黑影都作鸟兽散,片刻间黑压压的房间内变得清朗。
元兮若无其事地坐下,听苏老爷子说话。
“不知道你妈妈在你来之前有没有和你说,我是准备让你和未朝联姻的。”
“说过的。”元兮的眼神一直在病床上的苏未朝,距离他上次来没过几天,今日再见他,情况有些急剧恶化。
“未朝现在不醒,但是我想让你们先把事儿办了,也不用大张旗鼓,就在这里简单操办一下,怎么样?”
元兮转过头去看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想必他也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以商量的语气通知。
让他去和一个躺在床上动都不会动的人办婚礼,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滑稽画面。
“好啊,您安排就好。”
苏老爷子虽说他决定的事一定会办,可没想到元兮会这么轻而易举答应。
他本来都想好了,先礼后兵,可元兮都没推诿竟然直接同意,倒是让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这也让他觉得这孩子要么是被他养父母拿捏死了,要么就是没一点心机。
只有元兮自己知道,他命里没有这种荒唐的婚事。
如果有一日他真要结婚,那他的对象一定是站着的,这点他还是确信的。
元兮告别老爷子回自己房间,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隔壁房间的人身上。
上次他说的苏未朝还能躺个半年不是夸张,可今日这群聚集的黑影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快速恶化,这其中定有人为因素。
他本想在苏未朝枕头下放一张保命符,可一想到刘阿姨的那副面孔便打消了念头。
“算了,反正死不了,你就先受着吧。”元兮不再多想,洗洗睡觉去了。
深夜,苏欣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一般她是不接的,但今天在看到来电人时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是她的闺蜜向彩曼,两人好友几十年,向彩曼的女儿桃桃更是认了苏欣当干妈。
向彩曼大半夜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发生。
果然如苏欣所料,电话刚接通,里面都传来一阵哭声。
苏欣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清醒了大半,在电话里安慰她:“别哭别哭,怎么了?”
“桃桃她最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刚才在家里突然发癫痫,我一个人带着她来医院的,怎么办,我快被逼疯了。”
苏欣急忙问:“你老公呢,你家老人呢?”
电话里的向彩曼哭得让人担忧:“爸妈回老家,我老公出差,我一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好好,你别急,我马上过去。”苏欣着急忙活的穿好衣服,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她刚看到向彩曼,对方就朝她快走了过去,红着眼睛说:“欣,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
苏欣和她一起坐在走廊的连坐上,才听向彩曼把情况说清楚。
她和老公属于晚婚,感情磨合多年,等结婚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
好不容易结完婚,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幸福生活,没曾想她迟迟未能怀孕,他们为此做了许多努力,看中医、看西医,进行试管,尝试了八年。
这八年里她也怀孕过两次,可都没有保住胎儿。
直到怀了现在的女儿桃桃。
向彩曼小心又谨慎,前期一直卧床保胎,谨小慎微了十个月,终于顺利生下女儿。
女儿出生后就成为了他家的掌上明珠,双方父母也喜出望外,分外呵护她。
就当他们再次以为迎来了幸福时,女儿的奇怪症状越来越明显。
最开始是她三岁的时候,自己玩玩具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当时的他们以为只是小孩子的语言系统在发育,没有当回事。
后来他们时不时就会看到女儿在和空气对话,甚至把玩具举起来,像是在递给别人,可她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
而让他们开始慌张的事情是两个月前,女儿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会虚构一些不存在的人。
他们也去医院咨询过,医生说孩子有“假想朋友”属于正常现象。
听了医生的话放心一些,可内心深处还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最近女儿的情况突然剧变,她经常玩着玩着定在原地,眼珠翻起白眼。甚至在晚上睡觉时突然全身痉挛,昏迷不醒。
刚才在家的时候,也是向彩曼正陪着桃桃玩玩具,没想到桃桃突然开始抽搐翻白眼。
家中只有她一个大人,向彩曼又着急又害怕,把桃桃送到医院后那口支撑着她的气下去,让她再也忍不住哭着给苏欣打了电话。
苏欣一直都知道桃桃容易生病,却没想到这病生的也这么异常。
苏欣问她:“你怎么没找个懂行人的人看看啊?”
“嗯?找什么人,再换个医院吗?”
苏欣无语,不过想想也正常。要是搁以前她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些,自从遭遇了李星河闹鬼和见识了元兮的能力后,她现在遇到什么不寻常的都得往这个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