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富丽的别墅客厅内,每面墙上都挂着明艳的装饰画,摆放着雕刻繁琐的奢华进口家具,以及种类繁多的装饰品。
单说造型各异的灯具就有七八种。
整个客厅被塞得满满当当。
看得出来,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处处都想彰显出自己的品味和财力。
可惜弄巧成拙,反倒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不值钱的杂货市场。
一个身姿修长的青年正抱着一盆“一帆风顺”从外面进来,他步调轻盈,从容自若的走到窗边。
元兮五官精致俊美,有着一头利落的自然黑发。
他身着宽松的白色丝绸衬衣,黑色西服裤,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装饰。
单调的黑白穿搭让他与周围的装修格格不入,倒像是不谙世事的艺术家,误入了穷奢极欲的场所。
元兮把“一帆风顺”摆放在面前的边柜上,随后细致地调整位置。
“一帆风顺”是卖花草的老板们给起的名,实际上是一种叫白掌的植物。因为花苞酷似船帆,就被赋予了这样的寓意。
不过对元兮来说,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他需要的是植物蓬勃的生命力。
元家的生意发展的一直不错,元家夫妇自以为是他们有赚钱的头脑。
殊不知元家的生意早就是强弩之末,如若不是元兮暗中帮他们调整了元家的风水气运,估计公司早就倒闭了。
今日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换气日。
元兮特意买了适合摆放在财位的风水物品,帮元家提升下财运和生意。
清晨的光芒温和不喧嚣,透过窗子照在他脸上,白皙的皮肤宛如莹润的玉。
他眉目微垂看向旁边,露出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拿起了植物旁边的一份当地报纸。
浅棕色的眼眸跟着文字上下移动,浓密的睫毛偶尔颤动两下,整个人宛如精致的人偶,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报纸上,硕大的黑字点出标题——
【苏家掌门人苏未朝命不久矣,苏家该何去何从?我市又该何去何从?】
“据说苏家已经聘请国内外名医为苏未朝治病,可惜都不见成效。苏未朝生命体征一直微弱,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 牵一发而动全身。苏家掌握着本市大约百分之八十的支柱产业,苏未朝关乎的不仅仅是苏家的庞大商业版图,也决定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发展。”
“…… 各行各业经济出现维持状态,苏未朝不管是生是死都会影响未来走向。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百分之九十的老板们做的准备都是等着苏家倒塌…… ”
文章的最后还放着一张苏未朝的照片,不过因为是报纸,照片只能处理成黑白色,看着分外不吉利。
照片里的苏未朝肩宽臂壮,看起来有力挽狂澜之力。
神情也是骄狂自满,一副无人能出其右的气势。
想必选出这张照片的人是想搞个强烈的反差,告诉读者再狂的骄子也有被命运抛弃的时候。
甚至引人遐想,报纸再次刊登苏未朝的照片时,应该会是一张瘦弱颓靡的遗照了。
元兮的视线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
苏未朝长得俊朗,三停均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更别说还长着一双圆润有型的长寿耳。
这样的面相可和报纸上所描述的人完全不同。
且这样的面相不仅福气好,还容易有贵人相助,想必恢复只是早晚的事儿。
元兮对城市八卦新闻也只是看个热闹,看完随手放回了原位。
他正准备回房间,看到元家夫妇匆匆从外面回来,身边还跟着他们的亲儿子,也是刚刚认回来的真少爷岑明宇。
养母吴心艺看到他在,招手让他过来坐下,自己则带着自己亲儿子坐在了三人位的沙发上。
“元兮你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自从元兮被发现是被抱错的假少爷后,他在元家更是不受待见。
原本时,元家夫妇对他只有严厉的管教,现在则彻底对他冷眼忽视。
元兮刚一坐下,吴心艺便开口说道:“元兮,你不是我们元家的亲儿子,我们也养了你二十多年,不提让你报答我们,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养着你,让你在元家白吃白喝了吧?”
元兮唇角上扬,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他在元家每月开销低到屈指可数,他还留在元家才是念着他们的养育之恩。
如果不是他在元家每月补旺元家的财气,想必元家早就萧条破败了。
看来时也命也。
元家没了他从中干预气运,衰败之气阻挡不住,破产也只是早晚的事。
吴心艺见他不吭声,自以为他是理亏。
紧接着把自己的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苏家你知道吧,就是那个首富。苏家老爷子在给苏未朝招亲,他属龙,要招属鸡的,你正好属鸡。我给老爷子介绍了你,老爷子看了你的照片,也对你喜欢的不得了。”
吴心艺眼里闪着光,恨不得直接说出来自己是收了好处的。
“你也没其他地方去,不如就去了苏家吧。苏未朝虽说是个男的,但他离咽气儿不远了,你去苏家吃不了亏,等他死了,你说不定还能分到手不小的一笔呢。”
元兮垂头盯着自己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膝盖。
这是他偶尔想事儿时会有的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