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要睡我这儿？”寒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末铺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介意吗？你要是不喜欢和别人住一间，我也可以——”

凌末说着已经重新抱起被子，寒时赶忙打断他：“我不介意！我喜欢和别人住一间！”

“你喜欢和别人住一间？”凌末停下动作看着他问。

寒时看着他的眼神，张了张嘴，愣了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末突然转身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铺床铺，寒时在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

“哥哥不生我气了吗？”寒时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凌末手里的动作没停，拍了拍自己的枕头放在床头，“气你为了我脚都肿成馒头吗？”

寒时搓了搓自己的手背：“我不是说这个。”

“那就更没什么好气了。”凌末掀起被角钻进被子，“睡吧，今天都太累了。”

“好。”

房间的灯开关在两张床中间，凌末探身关掉大灯。

但是下一刻，寒时那侧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打开。

搬到基地之后，寒时这个房间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住，他东西也不多，一直只用一边，床头灯也在他那侧。

凌末知道他的用意，躺下看着天花板：“关了吧，照着你你怎么睡？”

寒时把灯光调暗，只留下一点光线：“这样就行了，不影响。”

“你要拿东西就喊我。”

“好。”

“要上厕所也喊我。”

“好。”

“夜里实在太疼的话就吃药。”

“嗯，不疼。”

……

每句话都像睡着前的最后一句，凌末声音越来越轻，间隔也逐渐拉长，分不清是在交代还是自言自语，但寒时每句都应了。

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后，寒时以为他睡着了，收着力气悄悄转身想面朝他。

“你别乱动，压着腿。”凌末闭着眼睛说。

才刚侧躺的寒时：“……没压着”

“好。”

光从寒时的身后蔓延至整个房间，凌末能感受到光亮，却又不会直接照到脸上，让他觉得很舒服。

凌末把被子拉高了一些，盖住自己半张脸，只有眼睛还露在外面，睫毛很轻微地抖了抖。

还没睡着。

寒时也睡不着，干脆侧身撑起头看着他：“这样睡不闷吗？”

露在外面的半颗脑袋摇了摇就又没了动静。

“我是希望TGD可以有好成绩，可以捧起冠军奖杯。”片刻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但我不是为了TGD。”

凌末冷不丁开口，寒时愣怔了下，说：“我知道。”

“我不想你因为任何事情上不了场，除非是你自己不想打了。”半截脑袋又往里缩进一点，几乎只剩下额头在外面。

“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凌末脸闷在被子里，说话声音又低，寒时庆幸自己的呼吸声不大，否则刚刚这句话都有可能漏听。

寒时抑制不住地翘起嘴角，脚踝上的突突突转移到胸口，把堵了一下午的阴郁都跳散了。

寒时看着那一小截光滑的脑门说：“那我们以后都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被子跟着脑袋的动作小幅度挪动了两下，传出声：“好。”

“哥哥。”寒时又喊他。

“嗯。”

“我们算和好了吗？”

“嗯...”

凌末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怎料才出来就对上寒时深邃的眼神，他慌乱地又把被子罩上，半天憋出一句晚安。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了个好觉，以至于寒时按照自己生物钟醒来的时候，忘了自己脚上有伤，甚至打算去锻炼。

迷糊中他一脚踏在地上踩了个结实，痛得直接跪了下去，人往前一扑，上半身倒在凌末的床上。

凌末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正香的时候直接被砸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跪在自己床边的寒时。

寒时：“……”

凌末：“！”

当凌末顶着一头翘得横七竖八的头发，穿着睡衣从寒时卧室跑出去时，恰好遇到准备去跑步的谢一。

但他也顾不上谢一会不会胡思乱想了，说了声早就往厨房跑。

谢一看他神色慌张，跟上去问：“怎么了末哥？要帮忙吗？”

“没事，我再给他冰敷一下。”凌末拿出冰盒和毛巾，“你去跑步吗？”

“嗯。”谢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