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不赚钱为什么还要做,大多都会回一句“喜欢呗。”
老孟当时已经事业小成,就开始赞助这些比赛,给选手添置装备,或者报销火车住宿什么的,他说那些年苦是真苦,但是获得的快乐也是最纯粹的。
“嗯,所以大家现在都说我们这一代很幸运,赶上好时候了。”双夏听着心情也挺复杂。
老孟却摇头道:“没啥幸不幸运的,你们现在条件是好了,看着赚得是多,那压力不也大么,现在竞争多激烈啊,得多少人争那一个名额。”
“这就像我们那会在厂里工作,都站着干活儿啊,一干就是一整天,那是真累人,回家倒头就睡连梦都不做一个。”老孟感慨,“那再看现在的孩子呢,一个个在办公室里晒不着冻不着的,但那难道就不累人吗?也一样累啊,脑子连轴转一天,晚上到家躺床上干瞪眼,累死累活还睡不着觉。”
“我就听不惯那些说现在的孩子吃不了苦,不懂珍惜啥的。”
“要我说都一样,时代变了,没理由能吃饱饭了还非得去体验饿肚子是不,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苦,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坚持,总是辛苦的。”
老孟说着说着,发现小年轻们都坐直直地看着他一声不吭,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一说就停不下来。”
凌末坐在他边上一只手拿着绿豆糕,一只手撑着脑袋,听到这里笑了一声:“不是永远18嘛?”
老孟啧一声往他碗里夹了几块糕点:“瞧你瘦那样,还有功夫损人。”
“那您是怎么认识凌末的?”常新问,“也是因为赞助吗?”
他确实想不通,如果是因为赞助的话,没理由凌末认识他不认识,而且看起来老TGD的队员都不认识。
“不是。”老孟说,“现在那些战队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小牌子,做的还都是老年服装,我想送钱都没人肯要啊,嫌队服上印我们的标掉价。”
常新:“那你们是?”
“看比赛啊!你们第二个冠军的时候我在现场。”老孟对着常新,陈火淼和徐赛,一个个叫道,“Bili、War和Super,对吧?”
当时的TGD热度高到断层,总决赛的门票根本买不到,老孟那一年单纯是运气好,客户里有个小伙子能拿到嘉宾票,就给他弄进去了。
那时他顶着一头白发坐在正对舞台的第二排,手里还举着一个凌末的应援牌,简直全场瞩目,就连摄影大哥都在他这里反复停留,后来不得不让助理送了顶帽子过来。
徐赛回忆了一下:“我不记得当时有看见过您啊。”
“是没见着啊。”老孟提醒他说,“但你们完赛要后离开场馆的时候,是不是被粉丝挤散啦?”
徐赛记得,那次总决赛TGD让二追四,尤其是最后一把赢得非常漂亮,现场气氛被刷到了最高点。
之后粉丝久久不能平静,直接截了TGD的退场通道,那会贰凌末走在最后被堵得动弹不得。
后来保安带着凌末走了另一条路,从嘉宾通道离开,他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老孟。
徐赛:“保安没拦您?”
老孟挤着皱纹一脸傲娇:“我这年纪,谁敢拦我?”
徐赛:“......也是。”
老孟当时和凌末说自己是他粉丝的时候,凌末压根不敢信,老孟重复了好多次,说在家每场比赛都看,觉着他操作厉害,打得好脾气也好,还好看,所以所有选手里就喜欢他。
但后来因为工作人员催促,他们没能继续聊下去,走之前老孟塞了张名片给凌末,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双夏终于吃饱仰靠在椅背上问:“那是末哥后来找您帮忙?”
“没有,但他从那次后,逢年过节都给我寄礼物发问候短信什么的,当时你们TGD的周边我有全套呢。”老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凌末,又道,“直到他退役,才没了联系。”
“说不联系就不联系,小白眼狼。”老孟谴责道。
凌末却不恼,笑着说:“我给您送礼,我还成白眼狼了。”
老孟还想说,凌末却抢了先:“吃饱喝足也聊完了,要不要签合同了,你还走不走了今天。”
“得,嫌我话多了。”老孟揶揄道,“那不聊了,签吧。”
小李拿出合同,一些细节他们上次已经在电话里沟通过了,小李也根据沟通结果调整了合同内容。
但凌末看完之后,还是提出了异议:“小李哥,队服上要印logo。”
小李没说话,老孟接道:“不印,你们小小年纪,队服上印个老年牌子的logo算怎么回事,回头被别人笑话。”
凌末听完,把笔往桌上一放:“那不签了,您这赞助我用不了。”
老孟一听急了:“怎么用不了,我给你钱你还不要?”
“不要。”凌末坚持,“没有哪家赞助是不印logo的,您这是赞助还是慈善。”
“我不用您可怜我,就算没赞助,TGD也饿不死。”凌末说完真就不动了。
老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没见哪个被赞助的还敢威胁金主的,你想清楚,是不是真不要了。”
凌末没再回答,直接站起身对队员说:“谢谢孟哥请我们吃点心,和孟哥说再见。”
TGD全体成员莫名有默契,全体起立整齐划一地说道:“谢谢孟哥,孟哥再见。”
说完就跟着凌末要往外走。
这下老孟真是无语了,喊道:“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