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成芜终于往嘴里送了口菜,咽下去后问司云起,“云起哥,以前那个丁熙年不是特别火吗,后来咋没他的动静啦。我就记得当时他发了条退圈的声明,还挺轰动的。”
“那家伙?”曹书望对他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他退圈是应该的吧,这家伙又没演技,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火的。”
“不是因为那部大男主武侠剧么,哦对了!云起哥,”成芜问,“当年那部剧不是也有你的角色吗,怎么后来没有你了呀。”
司云起声音很平静:“有点个人原因,就没参演。”
“哦,”成芜点点头,又说,“丁熙年之所以火就是因为那部电视剧里的打戏,到现在网上都还有很多他的打戏片段,那标题动不动就是‘内娱打戏天花板’‘小鲜肉还是要向丁熙年看齐’,我都看疲了。而且我觉得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好,也就打戏能看得过去,但打戏还都是远景,一个近景都没,说实话,找了个武替也不是没可能。”
司云起垂眸,余光看着旁边的人。
这人双手交叠,右手拇指摩挲着左手的食指关节,被摩挲的地方发着不一样的白。
司云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成芜,一直也没问过你近况。”
“我啊,”成芜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带走了,把自己的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乃至保研都讲了一遍,说完后长长地呼了口气,反过去问司云起:“云起哥,那你呢?”
“我?”
成芜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貌似是误会你和我哥了哈,不过你俩的cp在网上真的特别火,而且我误会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我哥戴你……”
季杭突然打断:“成芜。”
司云起眉心一凝,问:“戴我?”
成芜看了看季杭的脸色,迅速把原本要说的话换了,“待你那么好。”
说完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符合现状,又补充道:“以前、以前。”
司云起“嗯”了一声,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在想什么,却回答道:“一直都很好。”
“成芜是今晚的票,”季杭说,“你们都吃好了么,吃好就散,我送她去车站。”
司云起说:“好。”
离开的车上,曹书望开着车,副驾驶是季杭。
他听着成芜和曹书望聊司云起聊了一路,聊司云起的变化,聊他没变的地方,按捺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说:“其实你们不用和我一样。”
不用和我一样,每次听到我说和司云起断掉联系,就和我站在一边,被动地失去这个朋友。
成芜沉默了半晌,问季杭:“哥,我不明白,你…你喜欢云起哥,中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也不能做朋友?”
季杭觉得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他回答不了,连带着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他其实想告诉成芜,做不了朋友的。
让两个相爱了十年的人去做朋友,这太奇怪了。
刚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季杭又想到。
两个人相爱了十年,依然有一方不知情。
这好像更奇怪。
可最后他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车后排的成芜看到,再也没追问。
到酒店门口后,季杭看向后排:“你上去拿东西,今晚去我那里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车站。”
成芜打开车门:“好。”
等她下车后,曹书望诧异道:“你不是说成芜是今晚的车票吗,改签了?”
“没,只是个说辞,想快点结束而已。”
季杭随便找的说辞,在他们听来都没什么不对,唯独司云起。
当司云起听到季杭说成芜的票买在晚上时就明了,这只是个借口,这人是想走了。
他太了解不过了,十年前季杭刚知道有这个妹妹的时候,即便心里别扭嘴又硬,却又小心这个妹妹的不得了。
给成芜买晚上的票,根本就不是季杭会做的事。
当听到这个借口时,司云起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怎样的心情。
高兴么。这人好歹顾及自己的心情,找了个借口。
还是该难过。这顿饭也没多久,和十年前每次的时间比起来不值一提,这人却急着散。
但不重要,司云起觉得他得找个机会见一见成芜。
当时被季杭打断的那句话,似乎并非是后来成芜说的那样。
保姆车停在会所后门,上车后李达坐在另一侧,说:“老板,我听依依姐和法务开了俩小时的会,这档综艺真的不大好推。”
司云起瞥了一眼他的平板,说:“那就接。”
“哎,”李达叹了口气,“我真是想骂死丁熙年,什么东西啊他,本来和他那破公司都桥归桥路归路了,又突然冒出来个破合同。”
司云起阖着眼,没说话,也没打断他。
“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都退圈这些年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要上综艺,还要拉着你一起上。”
“本来网上就总有你和他的对比,说他是年少成名退居幕后,你是蛰伏多年后起之秀,以前他那部电视剧的打戏还老是被剪出来试图压你一头,但好在这方面你俩不分上下。这要是去了一档综艺,话题度我都不敢想,还得有多少拉踩是呀,这家伙不会是想复出吧?”
司云起嗓音淡淡:“随他,拒不了就去,没事。”
“好吧,”李达皱着眉,“我再和依依姐联系。对了老板,依依姐刚打电话你没接,打到我这来了。她说艾宣的队友也在联系她,想和艾宣一样签到咱们这工作室里。依依姐问你的意见。”
“让她拿主意就行,”司云起沉吟几秒,“记得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难处。”
“好嘞。”
另一头,季杭和曹书望在车里等着成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