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吗司老师?”韦流竹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这里设施不完善,要不我去和小悠说一声,让她找辆车送你去市里的医院。”
有韦流竹的打断,季杭得以从司云起目光中逃离。
他站起身,说:“你很健康,自觉心跳快是想多了或是刚做过剧烈运动,保持放松的心情会有一定帮助。”
司云起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抬手整理好衣领,站到一旁。
韦流竹看看季医生,又看看司云起,轻轻问:“是该我了吗?”
季杭点头,忽略司云起一直投过来的目光,问韦流竹:“脖子怎么了?”
韦流竹指着脖子上前,“季医生它好像扭了……”
在韦流竹走到季杭面前时,季杭忽地开口:“司老师,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吧。”
司云起挑眉,道:“好。”
终于走了,季杭平稳心跳,问韦流竹:“哪里疼?怎么扭到的?”
韦流竹:“好像是扛树的时候,不小心扭了。当时没感觉,现在有点别扭。”
季杭在他疼的地方摁了摁,又碰碰别的位置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
“没事,”季杭找出两贴膏药,“其实用不到,你睡一觉差不多就好了。”
“那季医生你为什么还给我膏药。”韦流竹问。
季杭:“给你个心理安慰,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拍摄的。”
韦流竹确实有些担心来着,他的公司特别注重艺人曝光,要是自己受伤或者不舒服影响拍摄,公司那边肯定会有谴责。
所以晚上拍摄结束后,他连助理都没敢告诉,以“散心”为由故意绕了好几圈才来找季杭。
“季医生,”韦流竹接过膏药,说:“谢谢你。”
“不谢,早点回去休息吧。”
韦流竹走的时候,背上还掉下来几小块木屑。
在他出门前,季杭没来由地问了句:“你们扛了很多树吗?”
韦流竹转头,说:“对,这期的内容是在景区刚开发的园区里栽梨树,要栽3000棵呢!”
“哦,”季杭点头。
韦流竹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怪不得司老师说他心跳快,我心跳也快。”
季杭:“嗯?”
韦流竹解释道:“大卡车进不了村子,我们需要骑三轮车去村口拉树苗,然后把树苗扛到园区里面。买的是农户家栽了有几年的树苗,和手腕差不多粗。我和艾宣从卡车上往下卸,司老师邓哥潘哥装好拉过去。今天我们拉了一大半呢,而且按工作量来说,肯定是司老师他们更累。”
韦流竹摸摸自己的胸口,“我心跳也挺快的呢,司老师心跳快也很正常。”
季杭“嗯”了一声,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突然发现自作多情了。
当听到司云起的心跳声时,他还真的以为那是因为他而变得剧烈。
可事实上司云起扛了那么多树,心跳一时之间没有平稳再正常不过了。
季杭转身找出四盒膏药,“你和嘉宾们住得近,可以把这个给他们吗,如果第二天醒了觉得酸疼可以贴一副。”
“好!”韦流竹乐呵地接过,“替他们也谢谢季医生!”
季杭看着他出门,顿了很久后才去关上门。
而后他僵站原地,抬手抚上胸口。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和司云起隔了十年的相见,就这样发生了。
他们的相见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见证,所以自己装的陌生,司云起也乐于配合。
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竟然能得到一个长长的拥抱。
……
看起来司云起并不在意十年前的事情,他比自己体面。
那就好。
不在意就好,忘了就好。
季杭碰了碰颈间的素戒,心绪纷乱,意识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
手机突然震动,是曹书望。
“怎么样,一切都好吗?”电话里曹书望问。
季杭声音尽量轻松:“嗯,没什么事。”
“那……”曹书望试探着问,“有见到不想见到的人吗?”
季杭下意识重复:“不想见到的人……”
寂静的院里也传来一道声音,再次破开季杭刚平稳下来的心神——
“不想见到的人?”
循着声源转头,季杭借着昏黄的院灯看到坐在矮墙上的司云起。
“你怎么、”季杭的话还没说完,司云起扬着声音问:
“季医生,你不想见到的人是谁?”
季杭静默半晌,开口时声音很平静:“你以为呢。”
“总不会是我,”司云起答得很快。
季杭不知道他为什么去而又返,耳边的手机里也传来曹书望的声音。
“你在和谁说话?难道是司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