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想了想,为难道:“昨天那么黑,能看清楚它那模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凌道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也没强求什么。
“算了,希望是我想错了,也许那就是一个普通流产的鬼婴吧。”
叶琳听着,还是忍不住吐槽,“都鬼婴了,居然还能有“寻常”、“普通”...你们道士说话真可怕。”她是性格比较直爽也非常开明的姑娘,并不认为流产是什么可生出恶鬼的罪恶行为,“婴儿都没出生,就是女人身体里的一个器官,有什么可兴风作浪的......”
江矜月听着,忽然像是被打通了某个关窍:“你说得对。”
“什么?”
“那鬼婴有完整的四肢和五官,勉强可以直立行走,它已经发育到几近完全了......根本就不是“流产”,而是“生产”。它还叫过“妈妈”,也许它的本意是要为自己寻找一位满意的母亲,所以才要杀了张玲玲这个它不满意的母亲。”
“但我想不通的是,当时她撞到我时,看起来并没有怀孕。”
即使穿着厚外套,那样大到即将生产的孕肚也是不可能藏的住的,但当时张玲玲除了憔悴之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凌道长听完之后认同了这种观点,但对于江矜月的疑问,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解释。
车辆一路行驶到警局门口,坐在副驾驶座的凌道长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在门禁处扫过。“外勤。”
他还真的是警察?江矜月惊讶。
录口供只是惯例环节,张玲玲实际上是死在医院里的,有清晰且全面的监控证明当时并没有人进过病房,警员们也没为难她们,录完口供就放人了。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到了晚上,黎队长亲自送了她们出门,“要送你们回学校吗?”
“不用麻烦了。”江矜月看了看距离,“我们打车就好,谢谢您。”
“自己小心一点,你们有凌道的联系方式吧?不行我喊他来送。”他说这句话时神色轻松,能看得出来他和凌道长确实很熟,关系不错。“这小子,刚刚还说要送你们回去,接了个电话一转眼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们麻烦他了。”
江矜月正要走,黎队长忽然叫住她,“江同学。”
江矜月回头。
“张玲玲的死因还在尸检和扯皮中,但估摸着和流产还是有关系的,虽然我们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但如果真的无法证明你和她的流产没有因果关系,你也是要惹上官司的。”
这件事情的逻辑非常简单粗暴,假设不能证明死因和流产无关,那就得江矜月证明自己和张玲玲的流产无关。死因往往是多方面的,事实上在实践中这种事情是非常难以说清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都对江矜月非常不利。
高挑健壮的男人站在警局门口,蓝色的衬衫愈发显得他身量挺拔如一颗青松,本该一视同仁、不近人情的五官里却露出一点担忧来,江矜月能感觉到他那点似有若无的关照和好感,他从见面起就对她格外宽容,也愿意相信她。
江矜月回以一笑:“没关系,我又不怕她。”
两人刚走到警局外面的大路上,凌道长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哟,搞完了?”
“嗯......你从哪里过来的?”
凌道长洒脱地一摆手:“别计较这个,走,请你们吃饭?”
她们是直接从医院里过来的,虽然也有警员姐姐给她们拿了零食填填肚子,但到底还是比不上正餐的,胃里总感觉还是有些空。
“看你们那边快结束了,我就先去定位置。”
叶琳一贯是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听到有人要请客,立刻就将心里那点事情都抛之脑后了,“你人还怪好的。吃啥?”
“好东西,这边方圆十里最好吃的一家店,局里只有办了大案子才舍得搓一顿的馆子。”
凌道长带着两人七拐八拐,顺着小巷子走到了一家......大排档。
塑料的大板凳配着有些廉价的木板桌,门口架着一排烧烤架,马路边立着最经典的红底白字的大招牌,吵吵嚷嚷,一股股白色的油烟混合着火辣的调味料,在门口蒸腾起热气,确实看起来很多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