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必须争分夺秒,逃命也得抢占时机。
她询问系统:『能了解欧亨利更多吗?比如此人最近经历了什么大事,比如亲友离世,受了什么刺激?』
系统提醒:『没有查到相关情况。如没有更精确的筛查标签,我只能给到你海量的结果。』
安鸩:『那算了,大海捞针也是浪费时间。』
走出杂物间,安鸩进入审讯室隔间,隔着一面单透玻璃,欧亨利一个人坐在隔壁发呆。
墙上挂着一些证据和线索,安鸩信手将一些看起来不相干的证据收入夹子,敲门正式进入欧亨利的房间。
跨出这一步需要勇气,安鸩就像薛定谔的猫,她在欧亨利眼中究竟是穿越者,还是红猎警。
欧亨利看见安鸩进来,身子明显坐直,眼神流露着诧异。
安鸩:“见到我很意外吗?”
欧亨利用笑容掩饰慌张,“没,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安鸩:“我跟你有什么过结吗?”
欧亨利摇头,“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跟我当然没有过结。”
安鸩手里拎着一个小保温箱,她打开箱子,从涌出的冰凉雾气里拿出两支采血试管,又放下一张法医拍摄的醉汉照片。
“你没害死我,但害死了一个普通人。这一支是从昨晚的死者体内提取出来的血液。另一支是今早从尸体里提取出来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用的什么方法。”
欧亨利轻蔑地“哼”了一声,反驳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毒他的。”
安鸩微笑,点了点头,把脸凑近,与欧亨利四目相交,问:“你是怎么确定,他是被毒死的?”
两管血是安鸩自己的,没想到欧亨利这么容易,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欧亨利面不改色地说:“那些警察说的,他们审了我一晚上,根本不让我睡觉。”
说完,他笑了。
“你们不用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欧亨利心理素质不错。
安鸩:“毒是谁给你的?”
欧亨利仰头望着天花板,“我已经说厌了,我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安鸩从夹子里摆出十张肖像照,一张张整齐排列在欧亨利面前,她问:“请你协助回忆一下,这些人里,昨天谁光顾了你的吧台?”
欧亨利挠着后脑,仔细看了一轮,皱着眉说:“记不清了。吧台灯光很暗的,记不住脸很正常。”
他在撒谎。
安鸩:“我能理解。这十人里,有三个人跟我的情况一样,我们都是联邦特殊警察,因为调查同一起案子光顾了你的吧台。尔后毒发身亡,怎么会如此凑巧?”
“警察?”欧亨利一愣。他移动目光,落在那三位红猎警的肖像上,眼神从震惊转为呆滞。
原来是这样?安鸩看到了期待中的反应。
欧亨利本意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穿越者,而他购买火柴时未经严谨验证,错杀了红猎警,还阴差阳错当了一回红刺榜榜三大佬。
若他知道自己的愚蠢举动使自己被联邦悬赏800万,又将作何感想。
安鸩:我真是财运亨通!
但燃眉之急是,搞清楚火柴的原理。
中午12:00,黑市。
所谓黑市,位于荒无人烟的黄土区,漫天黄沙上隆起一座土筑的小城,这里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
安鸩驾驶代步车停在偏僻的坡道,系统指示她绕近路,进入古色古香的昏暗长廊,走出来时安鸩完成了乔装,继续步行到黑市北侧。
一颗棕榈树下,安鸩的目光落在一对夫妻身上。
那两人正冲自己比着暗号。
安鸩走了过去,比出呼应的手势。
接头成功。
那漠和Big手挽着手,乔装成新婚旅居夫妻,Big扎了个小辫儿装成老婆,那漠提着大包小包是老公。
想夸一句惟妙惟肖,那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实在是太假了。
“头儿,你吃饭了吗?我们给你买了黑市特色小吃,这个叫煎饼果子。”那漠拎着一个袋子递给安鸩。
什么?
这里居然能吃到煎饼果子。
安鸩的确有亿点饿了。
她接过袋子一瞧,芝麻,鸡蛋,软面饼,外型看上去,跟她认知里的煎饼果子一模一样。
再轻轻咬上一口。
外面的饼皮弹糯,满口充盈着蛋香,里面的脆果酥得一口油渣。稍稍咀嚼,调过味的土豆丝和生菜叶在齿尖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一口吃出好几种层次,滋味复杂又和谐。
这……也太正宗了吧!
论外表,煎饼果子其貌不扬,开在鸟不拉屎的沙场,不小心还能嚼出沙子,但这饱满丝滑的甜咸酱汁,安鸩太想念了。
那漠看着安鸩狼吞虎咽,一脸满足。
安鸩:“咳,一会儿找到那家店,侧面打听火柴的原理,那漠来问。Big你要少说话少暴露,因为你……太好看了,容易被人记住。”
Big不吱声,害羞地抿了抿嘴。安鸩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三人到了位置,店招显示这是一家卖渔具的店。
当啷——
“有人吗?老板在吗?”那漠推门,Big和安鸩紧随其后。
安鸩注意到离门最近的墙上挂着一排鱼哨,店面不大,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老板脸上盖着报纸在睡觉,听到门铃悠然作响,慢吞吞地转过椅子。
“三位,想看什么?这里除了渔具,也提供野营用品。”
那漠:“我们不钓鱼。我们想来买火柴的。听说您这里有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