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现在,离安鸩最近的一个问题就是,谁站在自己这边。谁是值得信赖的人,值得成为自己的队友。
安鸩用脑机给同船的那漠编辑了一条短讯:
『今天见到我的事情,除了你们七人还有谁知道?侧面打听,别说是我在问。半小时后,船头见。』
那漠秒回:『明白。』
那漠有船舶驾驶证,这趟航程包括林狸在内一行九人,租了一艘中型游艇,顺着海风半天就能抵达。
林狸是被那漠用家乡特产制作木乃伊的古法才拖上船的。她一开始很不配合,她没听过重生之门,更不认识他们的统领,更不知道代号涅槃的人是谁。
直到安鸩登船,局势才有所缓和。
安鸩看到林狸被堵着嘴,人被捆成巫毒娃娃,只露着一只眼睛,真是又气又好笑。
但她若明着与林狸做朋友,只会害了她。
自己的身份太多,信息渠道冗杂,看不清局势,随时可能自身难保。
为了长远目标,安鸩必须排个注次。
第一,维持红猎警的身份,这是标记和寻找非法穿越者最快捷的方法。
第二,维持重生之门统领的身份。安鸩坚信会有更多善良的穿越者需要这个避风港。所以,她需要足够多的资金来运转。
第三,根源问题,也是最不明朗的问题——零号事件。穿越者大量涌现,为什么是一场列车事故导致的?
所有问题,安鸩都将逐一击破,如果过程中遇到障碍,可用之人吸纳,无用之人铲除。
就在这时,【系统提醒:你有一通新来电,是否接听?来电人:戈谭。】
戈谭——由联邦司法部指定的调查穿越者零号事件的独立检察官。
【系统提醒:所有系统来电,均经过联邦信息中心过滤后拨出,会留下双方的通话记录。请谨慎择言。】
安鸩机灵地瞄了一眼时间,1月2日,03:30,银曜市也是凌晨,她接起了电话。
“喂......谁啊?”安鸩有气无力地应答。
一个女声,一开始没说话,吸了一口气,才说:“......真是你。你果然没事。”
语气很诚恳,是真挚地在表达关切。
戈谭的嗓音很有记忆点,她比安鸩年长不少,浑厚的女中音能听出几分干练,几分果决。
“嗯?......,几点了?哎,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安鸩故意回答地断断续续,中间还夹了一个哈欠。
戈谭:“我刚处理完工作,昨天......哦不,已经是前天了......银曜市发生了暴动,死了很多人。我想说......监控拍到一个人,很像你。你在海上吗?我听到了海的声音。”
讯号不稳定,通话时停时续。
有一种被查岗的感觉。安鸩皱眉,敏锐的人往往并不喜欢跟自己一样敏锐的人。
她钻回了舱内,带上了门,才回:“哦,喂,刚才信号没了。是......音响放的催眠音频。现在已经关掉了。”
安鸩撒了谎,她把握不好与陌生人的距离,太亲密或者太见外,似乎都不甚合适。
“好,时间不早,好好休息。今晚需要见一面,老时间老地点,有个任务与你商量。还有,银曜港戒严了,只进不出。临近的零和码头考虑一下。挂了。”
『嘟嘟嘟嘟......』
雷厉风行的风格,公事公办的态度,言简意赅的语言组织,三两句就把关键问题挑明了。
安鸩欣赏她的品质。
安鸩:戈谭......她虽然是联邦的人,但这通来电看得出,她在为我着想,还暗中递话。
听到银曜港戒严的消息,安鸩并不意外。
戴青枞的手机是安鸩故意落在银曜码头的,便利店还有戴青枞扫脸支付的记录。安鸩也吩咐那漠避开银曜港,选择就近低调的码头停靠。
But!老时间和老地点是哪里啊?
通话已经挂断,回拨肯定不合适,安鸩开口寻求系统帮助。
“提问:12月31日以前的历史备忘录、提醒、事件这类的记录还可查吗?”
系统:『请问你需要查询哪一条历史记录?』
安鸩:“我与戈谭检察官近三次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查到了。
同一个结果——老街,红房子,南侧拱桥,晚上八点。
系统贴心标注了一行小字:※这条为加密信息,仅限你与特定联络人二人可见。
这系统,有意思。
安鸩将搜索结果拖动到新的待办事项,提醒时间定在今晚,1月2日19点。
一开始,这系统像个诈骗软件。首脑肯定是某跨次元诈骗集团研发的尖端科技,以高薪为诱饵从其他星际文明拐骗输送大量廉价劳动力。
然而现在,这系统像个彻底的中立者。
它可能哪边都帮,哪边的好感都蹭,蹭完就负责看热闹。
不止一次,这系统眼看着安鸩步入危险却不提醒,而是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才拉自己一把。
安鸩:“还有问题。”
『请直接说出您的需求即可。』
“求推荐适合我来钱多又快的挣钱方式。要多,要快,要合法。”
『好的。系统接收到你的诉求,为你推荐——红刺榜。』
安鸩:红刺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