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和阿芳在A星的家,那里储存着她这些日子里最快乐、最美好的回忆,只是没想到,再被提起时已是这般光景。
“是呀,”卡瑞娜笑道,“据说是阮文宇重金找人一比一复刻的,你成为代理上将后,经欧阳凌川批准,就把建在外面的栖子庭搬进军营了,以后就是我们的新住处了。”
先前即便是借着投资人的身份,卡瑞娜也只能在军营内短暂停留。结果昨夜忽然收到可以常驻军营的通知,她受宠若惊,一早就赶来了。
在这一点上,卡瑞娜勉强对他二人有了些好感。
“好,我们走,”叶筱灵拉着卡瑞娜就往外跑,“现在我可是代理上将,你记住,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
“呃……好。”
二人在弥漫着薄雾的小路中疾行。晚冬残雪映枯枝,寒风渐弱,终于没了先前刺骨的凉意。
“终于到了。”叶筱灵在门前站定,她
原木色的大门赫立眼前,其上挂着的牌匾如从前那样写着“栖子庭”三字,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愣着干嘛,进去吧。”卡瑞娜说着,就准备推门而入,却发现大门被锁住了,“我就知道肯定有诈,这群人怎么会突然对咱这么好。”
“不,还有一种可能。”叶筱灵神神秘秘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到门禁系统的识别处。
“识别成功,请进。”
大门一分为二,朝内而开。庭院正中的橘子树映入眼帘,它和A星的那棵一样,永远保持在最美最茂盛的年岁,在这万物凋零的晚冬里,是那样特别。
卡瑞娜也是瞬间会意,嘀咕道:“没想到还挺细节,这点都没漏掉。”
灵儿她们曾把橘树录入门禁系统,只要每次进出栖子庭,带上一片橘叶即可畅通无阻。
只是她没想到,那片橘叶,灵儿竟带了一整个冬天。即便风干成薄薄一片,甚至很可能一触即裂,灵儿也依旧为它留了位置。
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去吗?
不,如果可以,叶筱灵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A星了。她只希望,那些如薄叶般脆弱的回忆,能常驻于心,永远永远,直到一切结束之际。
“曾经,最前面的三间正房,西边是阿芳的,东边的是我的,中间是茶室,她最爱喝茉莉花茶,因为她起的很早,担心犯困,每日晨起都会泡杯茶放那。
“而我每当中午休息时,就会为那杯茶续满热水,等着她过来。我们总会在这里聊上很久,从前的,现在的,偶尔还会说一些回到过去的打算,往往都是她说,我听。
“她边聊边慢慢品着茶,茶水耗尽之时,就是我们午休结束之刻。
“那时的我,总以为把茶杯装满,就能多留她一会儿。殊不知在遥远的古时,这恰恰是逐客的意思。”
叶筱灵呢喃道,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与记忆中的那人一样,不留半点痕迹。
怪她学识浅薄,就连这点道理都是在之后才渐渐懂得的。某些时候,她真挺羡慕那时的陈酥酥的,酥酥比她感性,比她懂得多,比她经历的少,比她相信的更多。
“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卡瑞娜轻抚叶筱灵的背,眼神充满关切与理解,“阿芳也不一定是那么想的嘛,今天是个好日子,咱想想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
何谓开心?
重生后的这些日子,她每天不是出任务,就是在为出任务而拼命训练中,再或者就是被关在连阳光都不曾光顾的禁闭室里。
这栖子庭,就是最让她开心的地方。
emmm……硬说的话,倒还有一个地方。
“跟我来。”
叶筱灵拉住卡瑞娜的手,从正房一侧穿过,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座熟悉的后院。
一棵粗壮的柳树连根倒下,枝叶零落成泥,被淌过的河水冲到不知名的远方。
芒草与芦苇草长势旺盛,比人还高上半截,在风中摇曳着,等待主人回家。
她们顺着那条踩出的小路走了过去,坐在柳树的树干上。
轻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连风中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于她而言,这是一个什么话都能说一些,不用有任何顾忌的地方。
它静谧荒芜,却也遗世独立。
只是萧瑟的秋风为其更添几分凄美之意,从此叶落无期,水去无返,一切照旧,可再见之时总觉此情此景,美得令人心碎。
“想不到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栖子庭,后院竟是这样。”卡瑞娜在柳树树干上坐着,打量的周围。
此时太阳已然升起,淡蓝色的天空澄澈高远,鸟儿自由地飞,芒草悠悠,溪水潺潺……诶?
“这水里怎么还有鲤鱼?”卡瑞娜愣住。
“什么?!”叶筱灵闻言,这才注意到脚下的河水。
虽时已至晚冬,但气温却不足以令其结冰,只是略带冷冽之感,一条条小鲤鱼悠然穿梭,鳞片泛着丝丝寒光。
卡瑞娜问:“阿芳有同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