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如她所料,她便趁着这个时机变回原身,不断缩小身体,然后像只泥鳅一样从那张网中逃了出去,他们并不着急去追这只蛇妖,因为此时他们收到了一张传音符,而这居然是陈谦佑发给她们的。
他们三个将小孩还给他的家人,急忙赶往陈谦佑所在的地方,路上,君长安看了冥夕一眼,刚刚虽被弹开了,但他却是在两步之内被弹开的,虽不知这一步是如何跨越的,但他离冥夕的距离却是更近了。
陈谦佑不偏不倚撞进的正是万金镖局的佛堂里,盘绕在房梁上的气,此时见到出现在屋内的两个人惊诧不已,气不住的发生着抖动,俨然已经聚成人形,正停留在他二人身旁,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可惜这二人是阳间人听不到她所说之话,不然若是能听见的话,便会知道她念着的是我儿我儿。
沈月容接到镖师的回报说是附近街上出了乱子,似乎有人在灯市里杀人,但却不是普通的杀人,很多人都参与了这场打斗,似乎纠缠着两方的力量,沈月容很敏锐地察觉到这应该是一场暗杀,她组织好府内的人,让他们紧守各门,不要放闲杂人等进入。
没过多久有一管事儿来报,说是佛堂所在的那个后院,偏门本是虚掩的,如今却已经被人拴上。
沈月容心下有了琢磨,带着一群镖师,围住了佛堂所在的后院,见其内静悄悄的,只是让人一寸一寸的慢慢进入,但人都已经围到佛堂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有一女子惊喜道:“是气,这个气又出现了”
听到这声音,她倒是心下松了一口气,是南使者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回来了,若真是院子里进了什么歹人,她们也不会是这种反应,遂叫下人散了开来,自己推门而入。
的确是他们三位使者都在,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出现却令她倍感诧异,一个是陈国的太子陈谦佑,另一个是本该在京城养病的大将军李姝。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沈月容差异的问道,幸亏她刚才够警觉,将其他人留在外面看守,自己独自进来,不然太子私自出了京城这事儿可就让更多人知道了。
陈谦佑无奈的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今日这荒唐又好运的事该怎么解释,总之遇到了他们三个使者,又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万金镖局,终于不用担心他和李姝的安危了。
冥夕道:“太子和李姝的事稍后再说,当下还是要先询问这位夫人所在的缘故,她所形成的气快要支撑不了多久了,今日之后可能便会消散”
冥夕往沈月容陈谦佑李姝三人身上施了个法诀,他们顿时便变得比以往更加耳聪目明,眼前这个如烟雾般飘渺的气也被他们纳入眼帘,只听那位四旬出头的夫人泪眼汪汪的看着陈谦佑和李姝哀伤的道:“我儿,晚乔,万般都是我的错,当年若不是为了我一己私心,不想让夫家知道嫁入府前早已不是姑娘了,也不会有当日延川和晚乔的孽缘,可惜当年我抱憾而终,不愿你二人的孽缘再纠葛往复,又期望我儿从此以后能够志得意满、家业两全,就着这么一点点执念,才留在了我生前日日虔心拜佛的佛堂,以求为我儿祈福”
这位夫人说的这些话乍一听起来,难以相连,但冥夕他们三人已对陆延川和唐晚乔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了解,猜测眼前这位哀泣自悔的夫人应该便是陆延川的母亲陆夫人,冥夕问道:“陆夫人可知你这一起祈愿便祈了三百年”
陆夫人乍一听已过了三百年,呀了一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那眼前这二位?”,她仔细的盯着看了他们两眼,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就是比那时年华老去了些。
冥夕也不知为何会将陈谦佑和李姝认作是陆延川和唐晚乔,但想来是他们四人的形貌有些相似吧,这才引得她今日心神大动现形出来。
夫人许是自己也有些意识到喃喃的道:“罢了罢了,许仅仅是形貌有些相似而已,毕竟不是我儿和晚乔了”
虽然陆夫人是南乔乔从陆府离开后没多久便过世的,并不知道之后唐晚乔与南乔乔还有崔清宴三人之间的事,但她可能是如今唯一一个知道陆延川与唐晚乔之间到底有何孽缘之人了,冥夕道:“陆公子与唐姑娘先前可是恋人?”
陈谦佑虽不知这陆夫人形成的气为何会满怀母亲的慈爱看着他,但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面容,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讲述一个他第一次听到的故事。
陆夫人沉默后笑了一下,“他们不仅曾是恋人,还是一对双胞胎,在他们小时,哥哥延川被我抱到膝下当做自己的儿子,当他们大时又被我生生掐断了他们的缘分,一切都是我的错”,在她的叙述里,故事慢慢拉回了三百多年前,一个真实的陆延川和唐晚乔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