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贼听令依言而行,倒是黄灿有些奇怪大哥为何对这卫静和如此宽容,每每她触怒大哥的时候,照大哥以往的性子,早就令其生不如死了,但对这个卫静和倒是破了不少的例。
黄斐当时还未发现自己对卫静和的格外‘开恩’,回了书房的他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的派人送到秦州的军营,无论通过何种手段,只要能送到顾久安的手里便是。
等待的时候,黄斐翻出了书房里那个黄衣女子的画像,他拿着这个画像去看被五花大绑的卫静和,在她身前比量着,“你说说你是不是有一个先祖与这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你们长得可真是相像,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
卫静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才笑道:“忘了你的嘴里还塞着棉花呢”,他伸手将她嘴里的棉花拿出来,卫静和才道:“你这个变态,什么相像的先祖,要杀要剐随你,莫要如此折辱于我”
黄斐笑道:“你不信啊?难道你以为这是最近才做出来的画,你看看这上的画纸已经有风化的痕迹了,这幅画可是我们开山之祖黄匪留下的,距今已有三百年了”
卫静和这时才认真的看了一下那画上的女子,虽然她也不明白这巧合,但的确如他所说的这画已经有一定的是年头了,并不是最近所作,难道她的祖辈里真的有人与这山贼有瓜葛。
她只哼了一声,“我管她是谁,想让我从了你,做梦”
她本想快速的咬舌自尽,可没想到黄斐的动作更快,好像总能看穿她下一步的动作似的,抢先捏住她的下颌,叫她使不了力,不过卫静和也猜到了黄斐的举动,趁他来钳住她的下颌的时候,趁机狠狠的咬了他的虎口一口,力度之深,几要咬下来一块肉来。
黄斐吃痛,一把推开她,她因咬的太狠,下巴几乎要脱臼了,其他山贼见状要群起而攻之,却又被黄斐拦住了。
他举起已经见血的虎口,又把棉花塞进了她的口中,他甩了甩手掌,道:“不用太心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黄斐仍旧时不时的来挑衅卫静和,有时将桌子搬来,照着她的样子作起画来,好像这样便是羞辱她了,还有的时候会押着卫静和在山里看看风景,俨然已经确信他一定会给顾久安好看。
然而卫静和的心中却一直毫无波澜,这让他有些看不明白,是绝望的麻木还是笃定顾久安定会从他手中逃脱,不过她平淡的态度倒是令他好生气恼。
几日后,山下的巡逻者回报秦州方向有一队人马出现,黄斐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即便来告知了卫静和,“还算顾久安有点良心,知道来救你这个被他抛弃的未婚妻,不过,他既然敢来,我便要让他后悔今日的选择”
在卫静和得知顾久安出现的消息时,眼中晃过的却是不可思议的诧异和疑惑,有一瞬间的开心随后又黯淡了下去,这复杂的神情让黄斐看不明白,但他也没必要明白,他所要做的便是要让重创黄门寨的顾久安付出代价。
百谷山盘龙道上有一处天然的天堑,两个相对的崖壁好似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又好像鹊桥两端遥遥相望却始终无法相及。
当看见顾久安出现在对面崖上的时候,卫静和脸上的表情才出现了变换,震动的瞳孔中不是对于顾久安冒险来此的触动而是一种难以明说的落寞。
他身材修长,一身银色的盔甲骑在马上,阳光反射在他的盔甲上,映得他的脸色更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比以前瘦了许多。
黄斐把卫静和押上了崖上,一把锋利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朝着对面大声喊道:“顾久安咱们好久不见啊,倒是没想到你当真来了,不过也是,虽然你抛弃了这个女人,但毕竟若这个女人因你而死的事传了出去,也有损你的名声,届时岂不是耽误了你求娶李姝”,说罢他哈哈大笑。
对面的顾久安也扬声道:“三年前乃是我率官兵剿你黄门寨,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你如今威胁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的声音并不如黄斐那般洪亮甚至还有些微弱,并且还得运用内力才能让崖对岸的人听见。
卫静和闻听不禁凝眉。
黄斐笑道:“我本就是你们口中落草为寇的贼子,又何必做什么英雄好汉,让这些虚名束缚住自己”
顾久安道:“那你想怎么样?”
黄斐嘴角一挑,不怀好意道:“你大创我黄门寨,害得我们元气大伤,这三年只能龟缩在百谷山中,我自然是要好好报复于你,这女人被你抛弃,她是为了找你讨个说法,才会途径百谷山被我劫持,就算是我顺便替她向你讨个公道,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为我黄门寨上上下下讨个说法”
黄斐身后的山贼们也高喊着讨个说法,声势如浪涛,此起彼伏,他继续道:“今日便要让你跪在我们面前,大喊一声你顾久安是龟孙子,对不起你黄斐爷爷”
这话一出,山贼们又发出轰的一声大笑,倒是对面崖上的官兵们个个面若寒霜,气得牙齿咯咯直响。
这话并不仅仅折辱了顾久安,其威力在于还折辱了官府的威势,即便是为了解救人质,又岂能说出山贼是爷爷,官兵是孙子的话。
顾久安的面色也是一寒,但见他翻身从马上下来,上前两步,开口道:“若我跪你,你可言而有信?”
身后的官兵发生一阵躁动,有人拦道:“千户不可啊”
他却抬手制止他们的阻拦。
黄斐有些怔愣,但不信他真能做到如此,于是道:“你若跪我,我便立即放了她,绝不食言”
“好”,他声音微轻的道。
“不可,我不答应”,卫静和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你若是敢跪,我立即便自刎于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