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谢闻黎试探性地伸手搭在她腰侧，慢慢将人从江玉宜身边揽过来，“学姐，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唤起了程韫双的回忆，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乖顺地倚在他胸前，走进电梯时想起什么，慢吞吞地朝江玉宜挥了挥手，闷声说了“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江玉宜捏了捏发酸的胳膊，转身一拳锤在保镖胸口：“回家——”

-

谢闻黎摸出印着1503的门禁卡，刷亮了十五楼的按钮。

电梯很快停下，他半抱着程韫双，将人送到1504门前。

“学姐，开门。”谢闻黎低声哄她。

幸而程韫双只是头晕得厉害，智商依稀在线，闻声抬手按在了指纹识别区。

嘀——

大门应声打开，谢闻黎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他不放心程韫双一个人呆着，打算等她酒醒一些再离开。

谢闻黎把人送到沙发边，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杯水回到客厅，蹲在程韫双面前，轻声问：“学姐，要喝点水吗？”

程韫双没说话，只是俯身，衔住了杯口。

谢闻黎就着这个姿势喂了她一点水，收手时却不小心被她碰到了玻璃杯，水从杯口洒出来，打湿了身上的T恤。

白色短袖变成了一块轻薄的半透明布料，随着滴落的水珠略向下滑了一截，露出清瘦的锁骨。

水晶吊顶明亮的灯光径直打在他胸前，程韫双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充满疑惑：“你这里的痣呢？”

说着，她伸指按在谢闻黎颈侧，丝毫不曾注意到男生望向她的眼神倏然复杂起来。

程韫双没有等来回应，指腹蹭了蹭那一小撮皮肤，浅声唤道：“阿执？”

气氛陷入短暂的凝滞。

下一秒，视线一暗，一具温热躯体覆了上来。她被迫向后扬起脖颈，原本应该更加开阔的仰视视角，此刻却莫名的逼仄。

谢闻黎将她压进松软的沙发里，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程韫双抬眸望向自己的脸。

“程又又，你看清楚我是谁。”

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茫然，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时半刻还没有反应过来。

松懈的防御滋长了野兽的恶念。

谢闻黎的视线由上至下扫过她的眉眼，缓缓落向湿润的双唇。

他清醒而迷醉，克制又放浪。

内心亟待宣泄的欲望终于冲破了摇摇欲坠的牢笼，谢闻黎松开她的唇，沿着唇角啄吻至她的颈侧，而后徘徊在锁骨附近，轻咬住那片肌肤，磨牙似的舔咬吮吻。

犹如饥肠辘辘的鬣狗叼住了垂涎已久的肉骨头，爱不释手。

细微的刺痛感刺激着脑神经，迷离双目恢复了一丝清明，程韫双迟钝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蓝湾公馆。

与此同时，谢闻黎退开少许，满意地抚摸过那抹红痕，随后重新吻上怀中人的唇。

他和谢明虞的区别在接吻习惯里异常明显。

“程又又，和他分手吧。”含糊不清的字句散进炽烈的亲吻里。

程韫双顿时清醒过来，用力咬了一下谢闻黎的舌尖。

男生吃痛地抬起头，下唇水渍中混杂着少许血丝。

“谢闻黎。”她眼尾一压，冷声道，“滚回去。”

谢闻黎却维持着禁锢住她的姿势，没有挪动。

程韫双掀眼望过去，看见他眼底似有一抹黯然神伤飞速掠过，男生唇畔挂着散漫的笑，神情间逸散出十足的自嘲。

“你是要为了谢明虞和我划清界限吗？”

谢闻黎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颊边。

程韫双反抗无果，被他动作强硬地牵动着描摹过那副俊挺的五官。

眉深目阔，山根挺拔，睫毛纤长而卷翘，双唇丰润有型。

记忆中的少年已然褪去青涩，熟悉的模样也变得有些陌生。

“程又又，我不是我哥。”谢闻黎一字一顿，慢慢松开了她的手，声音倏尔低了几个度，“但如果你希望我是他，我也可以是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出底线，哪怕是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样子也没有关系。

程韫双觉得他疯了。

“我没有什么奇怪的收集癖。”她淡淡睨了他一眼，“你该找个医生看看脑子。”

“那凭什么我哥可以，我就不行？”

谢闻黎几乎是哀求的姿态，耷拉着肩膀伏在程韫双腿边：“程又又，明明最开始，是我先遇见你的，不是吗？”

是啊，分明他才是那个人，程韫双却不想和他回到过去了。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她伸手拂开腻在身边的男生，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很晚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