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明媚地笑,“你不会信了吧,杀人这样的事,杨家哪会有什么人听我的,我只不过给我那母亲说,那个姓周的书生是我曾经的大主顾,母亲就将他打发出京城了,想想还有点可惜,以后见不到了呢?”
“我不快乐,你们都不能快乐,你们都要陪着我。”
“你说,我善不善良,你说啊”,她突然掐住李香度脖子,还没等用力,又放开手,转了个圈,“忘了,你成了哑巴,你是哑巴啊!”她捂住嘲笑,声音越来越大,像正常人一样,赤裸裸嘲笑残疾的人。
“你是哑巴,我是瘸子,要是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们天生一对啊,都是残次的,”
“哈哈!不,瘸子就该配瘸子,你不行,你怎么能够上高贵杨家里的独女呢?你低贱,我高贵,我高贵,杨家比谁都高贵……”她发疯似的,开始扔东西,说话东倒西歪,后来没什么可以扔的东西了,就站在废墟中间,眼睛迷迷糊糊,竟然有些懵懂。
而后自个儿绕开碎渣子,跑到床边,把东西一呼啦全都扯到地上,随后睡了上去。嘴里还嘟囔什。
“我不快乐,你们都不能快乐”
跳出回忆,李香度想,杨含英实在是可怜又可恨的人,为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做事,她也算助纣为虐,
可没办法,在她眼里,杨含英的可怜胜过可恨几分。
受到不平,不争,等死了后,就只能生命最后半刻,在走马灯里回忆后悔,争就注定会伴随污言秽语,关系破裂,何必在乎,不做风光霁月的君子,不一定是卑鄙无耻。
若真的不在乎那份薄薄的爱,那就丢掉吧,闹个天翻地覆。
可她真切看到,杨含英在心脏深处,藏着对薄薄的爱的渴求,连带心脏跟着跳动。
已然偏执,唯有自救。
固执的人想求独一无二的偏爱,必然闹得天翻地覆,旁人的怜惜成不了矛盾的终结。
李香度不是如来,不显慈悲,对杨明珠没有任何评价,她有她可怜的原因,但是人就会有偏心。
但偏心成不了大局,自己放弃了自己,杨含英想要的快乐,在别人身上才能得到,无关人救不了她。
所以搞搞噩梦只能算小手段无伤大雅,真要李香度帮人上门砍一刀,那她也做不到。
所以,这次她要学会做个真正的客人,过路人,人生是别人的,她只需要观赏,学习后过好自己的人生。
李香度在杨府待了一年,眼见这朵艳丽的花,越来越偏激,身上染上嫉妒、恶意、虚伪、欺骗…
总会有一天,这具凡胎□□承受不住,最后真正进入深渊。
那天很快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