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守着,护好她。”门外沈策的声音又响起。
楚连溪上前打开门,只看见他远去的身影。门外只剩一名陌生女子。
只听那女子冷漠开口道:“请表小姐回到屋内。”
直觉告诉她,这名女子对她有敌意。
楚连溪也不愿多说,退回屋内关上门。她扫了一眼凌乱的书案,上前收拾起来。
太有碍观瞻了。
她扶起倒着的白瓷酒壶放正,又理了理笔墨,那块玉佩还安安静静躺在书案上。回忆起刚才的情形,面颊灼热低垂着头懊恼,她应该躲开的。
偶然间瞥见书案下一片可疑的水渍,楚连溪蹲下身子闻了闻,竟是酒。
这是酒壶里的酒?
所以大表哥才说他没喝酒。
所以他是清醒的。
楚连溪起身,双手撑着书案。
原来并不是醉致沉溺,而是本心如此。
门外冰冷女声响起:“我劝表小姐不该看的别看。”
楚连溪皱眉,不该看的?她是指书案上的账册还是书信?
楚连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暗羽冷漠道:“请表小姐回屋内。”
楚连溪瞅了她一眼并没有应声而是径自往沈策离去的方向走。
暗羽上前拦住她:“表小姐,外面很危险,你不要节外生枝。”
“危不危险我自己会判断,大表哥只是叫你守着我,他有说我不能离开书房吗?”楚连溪正色道。她越过暗羽,兀自朝前走。还未入夜,怎会有人挑这个时候闯入。夜深人静不是更宜行事?
暗羽叹气,只好跟在她身后。
这个表小姐,真是多事。
沈家堡的校场。
沈策为首的一群人围着另一群人,来者十数人并没有着夜行衣,只是普通衣饰。为首者面容柔美,眼神阴戾,被围困也并不慌张:“沈家堡果然固若金汤。”
“原来是你。”沈策似与那人相识。
“不好意思,劳师动众了。”那人无谓道。
沈策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那人上前,戏谑说道:“本是来试试沈家堡虚实的,没成想见着了沈少堡主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看着沈策身后讥讽道:“沈策,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是无坚不摧了。”
沈策未回首,凭气息而断,他知道她来了。
就在他数丈之外。
那人遂又后退一步,郎朗笑了起来:“哈哈哈,不说笑了,我走了。”
“这就走了,为尽地主之谊,我该留你住两晚。”
“你敢留,我可不敢住。”那人瞥了一眼楚连溪,与其余十数人大大方方朝沈家堡正门走去。
沈策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神情未变。
他转身朝楚连溪走去,温言道:“怎不穿个斗篷再出来,融雪冰寒别冻着了。”他握起楚连溪的双手,拢在自己的双掌之间哈气。
“手都凉了。”他一边哈气,一边说着。
楚连溪身后的暗羽倒吸一口凉气。
大公子温润如玉,世人皆知。可他何曾这样关切过一名女子。
“大表哥,他们是谁?”楚连溪站在他数丈之外,又不会武艺,自然是没有听见他们所说的话。
沈策试着她的手温,确认不再那么凉后,转而变成牵着她的右手,回答道:“一个故人。”
沈策牵着她往回走:“回去吧。”
“嗯。”楚连溪任由他牵着,顺着他特意放慢的步子走。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带着丝丝温意。
沈策又带她回了书房。
他牵着她,让她坐在桌前椅子上,随后吩咐道:“布膳。”
“是。”回应沈策的是暗鹰,而先前守着她的女子早已不知所踪。
楚连溪坐在那里,发觉那名女子不见了,特意问:“大表哥,刚才那名女子是谁?”
“她叫暗羽,是十一名暗卫之一。”沈策并不想瞒她。
“暗卫?”难道是话本上那种隐于暗处的杀手?
沈策坐在她身旁,同她解释:“他们大多是我收留的孤儿。暗鹰是他们的头,平时留在我身边照顾起居,其余人多数在外执行任务。”
楚连溪似懂非懂。
下人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暗鹰与众人退出了书房。
房中只剩沈策与她。
沈策为她夹了菜,又道:“除了暗鹰和暗羽,你应该还见过暗霖。”
“嗯?”连溪咬了一口菜,不明所以看着他。
“在大堂审问小乐祖孙时,进来禀报的人便是暗霖。他尤善查案,那日便是他找到了线索,查到了龙虎帮。”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日她就觉得那人穿着与暗鹰相似。
“哦,原来如此。”楚连溪点头应着。她也是没有想到他会同她解释那么多。
“书案你整理的?”
沈策突然发问,楚连溪下意思想起暗羽的警告,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整理,什么都没看。”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沈策灼灼得眸子看着她,认真说道。而后又自顾自给她夹菜:“多吃些。”
楚连溪闷头吃着,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