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珏,我有事跟你说。”
正在敬酒的崔明珏,见温乐言这般严肃,嘴角的笑意不禁淡了几分,“好。”
与温乐言来至一处后,面对崔明珏的疑惑,温乐言抿唇担忧似的说,“我心知这话来得突然,可其实自那日父王殡天以来,这些日子里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父王的死似乎并非是哥哥与王后所为。”
听温乐言这么一说,崔明珏颇有些意外。心里既惊讶于温乐言会察觉出这事,又思索着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于是,他沉吟片刻后问,“所以,乐言的意思是?”
说起心里的话,温乐言犹豫着瞧了他一眼,“我想拜托你去查查这事的真相,或许真凶另有其人。”
崔明珏捏着指尖沉默一瞬,面上装的不动声色又深情款款,“乐言说的对,既是王上身死的真相,又岂能马虎了事。待大婚过后,我会派人细查的,只是这事要想查清楚也不简单,恐怕还得多费些时日才好。”
“......也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温乐言虽是笑着应了,可心底却是狠狠沉了沉,只因从崔明珏的这一反应来看。南宛王的死,当真与他有关。
只是还没等她依着约定好的计划实施,殿内的一角陡然间变作喧哗。
定睛看去,吵嚷的人是一位皇室公子,只是看他那满身酒气的模样,显然是喝醉了酒在撒酒疯。
“不过就是个无权公主和大渝皇子的大婚,还值得把咱们都请来,他有这资格吗?让一个别国皇子来掌权南宛,真是笑话,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不长脑子吗!”
被这人指着骂的一堆人闻言,面色难看至极,一时间原先还开口相劝的也不劝了,就这么立在一旁看着他闹腾。
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后,这公子更是将腹中深藏已久的话问出,“崔明珏,你口口声声说王上的死是王后与太子害的,可到如今王后死在了你接手的死士手中,太子更是被逼到离开南宛,该不会王上其实是被你害的吧?”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吓得周遭人面色煞白,纷纷去瞧崔明珏的神情。
可崔明珏却是立即去瞧了温乐言,在看到她面上的怀疑后,他一瞬间松了肩背,那份笑更是带上了几分苦涩,“原来,乐言也在怀疑王上是我害死的......”
此刻,温乐言面上的凝重已说明了答案。
崔明珏见此,哀叹一声道,“乐言,在你心中我便是这样的人吗?对你,王上是未尽到一位父亲应负的责任,可他到底是你生父,我如何下得了手。再者巫医也说过,王上的病已是深入肺腑,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既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你怀疑呢?”
温乐言拧眉,不得不说崔明珏的这番言辞,确有几分道理。
眼见着暗处的乌卫将要有所行动,温乐言赶忙一个手势将人阻了。
依如今的形势看,南宛王的死未必没有后续,她倒要看看这一出过后崔明珏会怎么说。此外,她也想知道事实真相,是否真如贺喜格说的那般。
崔明珏:“况且公子今日之言来的突然,到底是心中真有怀疑,还是因为有人私下与你说了什么?”
被问的那位醉酒公子,下意识扭头看向了隐在人群中静默的贺喜格。
见此,崔明珏立即明白今日这一出怕是少不了她的背后推动,于是他又言。
“若只凭一人之语就断定事实真相,未免太儿戏了些。要知道想定一个人的罪,需得人证物证皆在才可。
可据本殿所知,这位贺喜格一早就与王后太子有私仇,更连带着怨恨了王上,谁知王上的死是不是她所为,随后栽赃给我的。
你或许是被她骗了。”
被人当着面的污蔑,贺喜格没忍住直接开口:
“巧言善辩!三殿下的口才当真是令人佩服,可即便你如此说,也改变不了王上身死那日,香炉里的毒是你让我下进去的。
那是一种来自大渝皇室的慢性毒,名为坠海棠,一旦用过那毒,便会留下淡淡的海棠香气,即便时过一月都难以消散。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取来那香炉一闻便知。”
崔明珏颔首,“好,那就依你所言,将那香炉取来吧。”
这时,再看崔明珏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贺喜格后知后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可惜还没等她想出对策,那顶香炉就被人取来,放入了殿中。
待揭开盖子凑近一嗅,香炉中除了些许香灰味,并无什么海棠香气。
看样子,是贺喜格说谎了。
贺喜格惊得不断嗅闻香炉,最后更是说,“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将这香炉换了,我当日下毒的不是这一个。”
沉默了许久的努娜,此时说了一句话,“可这白玉幽兰香炉在整个南宛只此一顶,更是王上御用之物,何来的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