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崔明珏一声令下,守卫们二话不说欲将那口出狂言的瘦高个捉拿。
事已至此,瘦高个也知自己这回要再不说点什么,怕是就性命堪忧了,想到这他慌的大喊。
“等等,我是受人指使的!是有人给了我二两金子让我这么做的,我可从没觉着公主是灾星啊。”
说罢,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瘦高个赶紧举起手中紧握的那点金子示意。
守卫上前一探,这金子上还带着点脂粉香,“给你金子的人是谁?”
瘦高个下意识往左看过去,人群中穿着一身白裙以面纱覆面的女子见后一惊,她也没想到这瘦高个会这么快就把事说出去。
“真是没用。”
怒骂一句后,女子转身匆匆跑离了人群,守卫见了赶忙跟上,“人在那,快追。”
论脚力,一个普通女子是万万比不过皇室守卫的,所以还没等拐过弯来,女子就被守卫们捉了个正着。
“放开我,我可是娘娘身边的人!”
听着女子叫嚷的这句话,守卫当即掀了其面纱一瞧,那张脸瞧着确是熟悉的很,“好像真是王后娘娘身边的婢子。”
趁着守卫愣神之际,女子狠狠挣脱开手腕,奔至祭台前方高喊求证,“巫医大人,神明在上,预言曾说乌乐公主乃南宛之不祥,这事您一清二楚的不是吗。”
陡然被问了这句,寒林商面具下双眼一眯,随后颔首认同。
也正因这一次颔首,给了女子莫大的鼓舞,她迫不及待地转过身面向众人。
“自古以来,唯有巫医才是神明的使者,预言既是从上任巫医口中说出,便是神明的旨意。所以,你们如今又对这预言心存怀疑,岂非不信神?”
不信神的大帽子扣下来,惹得人心惶惶。
然而这时,寒林商却发声,“关于预言,上任巫医是说过,却并非来自于山谷神明的旨意,而是王后。”
‘王后’二字让女子一下子急了,“巫医大人怕是误会了,这旨意与娘娘何干?”
寒林商轻笑出声,就这么沉沉的看着女子,此时他手持着符文风铃,端的是遗世独立,仙风道骨,可说出口的话却分外诛心。
“当年不是王后娘娘遣了师傅过去吗,说子民迂腐愚钝,‘预言’二字就可轻易拿捏,这才命师傅胡诌了个血脉祸害的预言来。怎么,姑娘当时也在,这就忘了?”
寒林商这番话无异于一地惊雷,炸懵了所有人,毕竟谁能想到这蒙骗了子民数十年的预言,居然会是假的。
众多子民听后议论纷纷,“怎么会是假的?那上次的预言难不成也与王后有关?”
听了周遭人的怀疑指责,女子如何不知此时她要不说些什么,王后这几十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想到这她扬声大骂。
“你胡说!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寒林商直视着女子,只说了句,“无凭无据,只凭着这个。”
瞧着寒林商手中晃动的符文风铃,女子抖着唇想骂他一句‘无耻’,却到底顾及着其南宛巫医的身份没有将其说出口。
思来想去都不知此事何解的女子,在瞥见寒林商那双眼时陡然间似找到了主心骨般,指着寒林商的脸喊道。
“不对,他不是巫医,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是假的!”
南宛巫医虽不常现于人前,可见过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外头虽装的一派仙风道骨,实则内里狠毒又脱线。比起心机手段他是不缺,可论起谋算到底是差了一筹,像今日这般镇定自若地揭发王后,实在不似他所为。
早就怀疑寒林商身份的崔明珏,一向视其为眼中钉,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当即开口劝道。
“既然这女子都这般说了,巫医大人何不摘下面具来给我等一瞧。毕竟今日是王上丧期,实在马虎不得,若祭祀仪式出了错漏只会扰了王上在天之灵,还望大人见谅。”
崔明珏一句轻飘飘的‘见谅’,彻底断了寒林商后退的路,现在他是不摘也得摘了。
对于崔明珏此番行事,温乐言试图阻拦,“今日乃父王丧期,何必为难巫医大人,现下要紧的还是预言之事。”
崔明珏笑道,“乐言言之有理,只是巫医既然说了当初一事,我们总得验明真假,唯有如此,才好不叫人拿了把柄。”
说罢,崔明珏转身道了句,“巫医大人,为验明己身,还请您摘下面具。”
“......”
放下手中的符文风铃,寒林商透过面具深深的看着不远处的温乐言,眼尾扫过崔明珏时带出几分冷寒。
“好,我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