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说动她,可见崔明珏的嘴皮子有多好使。
最后当着崔明珏的面,温乐言本想再度拒绝大婚,可这一次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她还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哪怕是偏过头去,只听着崔明珏的声音,温乐言能做到的也只有沉默。
“......”
也是这一回,温乐言终于知道,原来连心结不仅仅作用于那张脸,更在于崔明珏本身,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别想分开。
“好了,就按照辰之所说的大婚定在丧期后了。”将这事一锤定音后,落了心事的金蒲兰一瞬间颓丧了不少,因着病情的反复,她的状态已大不如前,此刻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
“娘亲。”见着金蒲兰的满脸病容,温乐言也只得目送其离去,无奈认了这一事实。
只当女儿害臊的金蒲兰转过身安慰的拍拍温乐言,“笙笙不怕,到了那日,娘定会一路陪着你出嫁。”
“是......”这一下,温乐言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应下。
也是在金蒲兰走后,温乐言才转身问道,“在丧期过后举行大婚,三殿下这是已经黔驴技穷到罔顾礼法了吗?”
上前想牵住温乐言,却被她侧身躲开的崔明珏弯唇一笑,“乐言别生气,父母丧期之内这般做确实不该,只是于我看来,南宛王与你父女亲缘浅薄,为其守丧守孝三年,实在不必,说到底不过是在耗费时间罢了。”
眼前人的话让温乐言有些哑言,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崔明珏究竟是如何想的。
见温乐言没再回答,崔明珏也不急,只矮身坐于茶桌前为其斟了杯茶,“为父母者,当爱护子女,以身作则,可在我看来南宛王连护你都做不到,实在是不堪为‘父王’二字。既无能为父,又何来的尊敬,何来的孝心?如此,自然也就不必干扰了我们的大婚,免得平白耽误了它。”
“...可他到底是我父王。”
听崔明珏这么说,温乐言也只得坐下浅饮着热茶,半晌后叹了口气。
对于崔明珏,温乐言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青梅竹马,可想到二人如今的纠葛还是不免觉着无奈,“你明知我并不愿嫁你,你此番做又何必呢?”
温乐言的言语松动,让崔明珏松了眉眼,话说出口来也不禁柔软了几分。
“也许不过是执念罢了,说不定成婚过后执念一解,反倒消了这连心结也未可知呢。索性你我之间的连心结也无从解,这也是现下唯一的法子,否则一日日耽搁下去,只会更难办。”
看崔明珏说的悲苦,似乎也在懊悔连心结一事,温乐言心头的抗拒也消了几分,“你可曾去找过巫医,连心结或许还有别的解法?”
崔明珏摇头,“我一早就问过,此药难有解法。”
这话一出,温乐言当即了然,看来大婚一事是无论如何都推拒不掉了。
虽说温乐言也曾看过连心结在医书上是如何描写的,可比起崔明珏自愿死去这一选项,她到底是更偏向于崔明珏主动放下这份感情。只是现在崔明珏既然提出了大婚说不定能让他放下执念,温乐言除了应下也没有别的法子。
更何况,因着连心结,她也无法不应。
所以在最后,二人大婚的日子还是就这么定下了。
而在离开崔明珏处后,温乐言刚出楼就加快脚步走远了,她想着等找到巫医与寒林商,定要查找出其他能解开连心结的法子。
只是她不知道巫医早在几天前就死了,就连尸首都早早被讷都入土为安了,所以连心结一事注定没有眉目。
更要紧的是,此时的寒林商也正在被体内的毒素所折磨,只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巫医摆了一道。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南宛巫医下手从来都记得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所以在得知寒林商要压制疯症时,巫医早早就在毒药中做了手脚。若是他之后没死,那么寒林商体内的毒自会从始至终都平安无事。可若是他死了,那么这些毒素就会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积越多,直到最后彻底爆发。
而这,也是巫医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筹码。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寒林商会下手这么早,仅仅是在第一次压制后就解决了他这条命。
因此,也就预示着,寒林商体内的疯症日后一旦卷土重来,必将会变得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