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攥着大氅上的毛领,温乐言咬唇心中难过时,手不自觉使劲就不小心揪下几根毛来,“将军来救我时,我听到了将军唤的那句‘笙笙’,所以,将军这是又将我当作是‘笙笙’姑娘了吗......”
寒林商垂眸哑言,一双薄唇被他抿的泛了白,“温娘子,我可以唤你乐言吗?”
背上,温乐言别别扭扭的应是。
“乐言,正如你所知,‘笙笙’于我而言弥足轻重,是我这辈子都放不下,更逃不开的执念。可无论你是不是‘笙笙’,我对你的心动是真,关切亦是真,这一点我骗不了自己,更无法骗你。”
在来之前,寒林商也扪心自问过,如果温乐言真不是‘笙笙’,他该当如何,又是否会后悔?
雪地自罚时寒林商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爱者、念者的区别会让他这般痛苦,也许当初对‘笙笙’的执念除却那份救命之恩外,余下的不过是落魄时对于温暖的不舍,以及当时失去的痛苦太重,才让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可对于温乐言,初时是试探,是观望。后来的那一抱才是真的心动,直到自己知道她就是‘笙笙’后,这份心动又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过去的影子。
直到后来,温乐言的坦白让他一场欢喜终成空,矛盾错落间,才恍然发现心底残留的始终有那一份心动。
那时他想,是不是‘笙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她是‘笙笙’,寒林商会欢喜,亦会心怀感念。可若她不是,他也不会后悔,只因那份心动已经深入心扉,想抹都抹不去了。
......
男子面上的忐忑与心动,此刻在温乐言眼中看的格外分明。不知为何,瞧着他眸中神色,温乐言只觉藏在心底几日的苦闷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的欢喜。
“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被温乐言侧着头问,寒林商耳根臊的通红,“自是当真。”
“好吧,将军既如此说,我便信你。但日后你若是骗了我,我可是要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愿再见你的。”
“好,都如乐言所说。”
这一次寒林商毫不犹豫的做了保证,同时背着温乐言的臂膀托举的更紧了些。
趴在寒林商背上,瞧着身前男子光洁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以及微薄的唇,温乐言一声轻哼,嘴角慢慢绽出一抹笑。
寒林商的前半生一直是在军营里度过,曾经的满身污秽与面上虚假的笑是他摘不掉的面具,那时他总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此时此刻他却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那样的欢喜甜蜜,心里的甜更是浓的不需要压,就满的溢出来,止都止不住。
“乐言,能认识你真好......”吵嚷间,有人浅浅说了这么一句。
温乐言眨眼,“什么?”
寒林商笑着摇头,“没什么。”
片刻过后,寒林商还是寻到了出路,带着温乐言从火海里冲了出来。
见人出来后,哭的不成样子的小桃赶紧凑上前去,“娘子,您没事吧?有没有被火伤到?”
被寒林商轻轻的放下,温乐言虽还有些咳,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小桃,我没事,这次多亏将军救了我。”
小桃听后赶紧福身,“多谢寒将军救我们娘子。”
寒林商摆摆手没吭声只是皱着眉一个踉跄,站在一旁的陈博就明白他的膝盖怕是还痛着。
“将军,现下温娘子已经救出来了,您还是快些去厢房歇息吧,再站下去这膝盖怕是就难治了。”
提起寒林商的膝盖,温乐言才注意到他裤腿上的点点血色,怎么都没想到他是受了伤来救自己的,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搀着人就往厢房走去。
被温乐言这般小心搀着,寒林商无措的抿唇,还在嘴硬,“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乐言不必担心。”
对于他的话,温乐言却是绷着脸强将人直接拽走,“将军,您可别逞强了,小心再耽误下去,您这双腿就不保了。”
被训的寒林商难得没有作声,任由温乐言一步步拽着走。
这一幕,也让后头的陈博等人看的啧啧称奇,“咱们将军一贯是心狠手毒的,怎么在温娘子这儿就乖的跟小奶狗似的。”
秦管事磨搓着下巴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寮房的火在一炷香过后终于是灭了,此后温乐言也曾问过可有人员伤亡,听到僧侣说没有,只是损失了些家具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既然没有人员伤亡,走水时又有人说见到过崔明珏,那么这会儿的他究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