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而想到他每日忙成那样,却依旧要抽出时间准时来督促她喝补汤,裴清还是乖乖的喝了。
自打抵达平城后,魏飙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堆积的事务,实则两人除了一日三餐他来陪她吃饭喂她喝汤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两人在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
她被勒令待在屋里养病的这段时间,虽不出门却也知道,平城恐怕不会待太久,以魏飙一直以来强硬直攻的手腕,若不是因为回了一趟甘城,恐怕此刻早已北上。
……
几日之后,裴清的病终于大好了,并且在魏飙坚持不断的投喂下,那张小脸红扑扑的,气色好极了。
那一圈微胖出来的肉十分乖巧的长在了该长的地方,整个身子相较于原来似乎更多了一些媚色。
病好之后裴清立刻投身到伤兵营中,兄弟们许久未见阿清姑娘,都欣喜万分,激动不已。
只要有阿清姑娘在,哪怕被开膛破肚了,也能从鬼门关回来。而且阿清姑娘诊治还很温柔,对他们也好,没有一点架子,时常做药膳给他们吃,这可比那苦哈哈的汤药好吃太多了!大家伙都像尊崇大哥一样尊崇眼前这个姑娘。
“阿清姑娘真厉害,这药一抹就不疼了!”
“这用你说!阿清姑娘的医术还用得着说?”
“应该是阿清姑娘真好看!”
“不对不对,俺觉得阿清姑娘是更好看了!”
“就你小子会说话!”
“俺说的是真心话!”
“哈哈哈哈哈……”
兄弟们笑作一团,看着大家的笑脸,完全没有征战过后的疲惫,仿佛能从他们眼里看到诸多对未来的期许,裴清被他们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的庆阳长高了,少年身材高挑,只是臂膀上挂着一条绷带。
裴清拆下来给他换药缠上新的纱布,起身想摸摸他的头,发现已经够不到了,遗憾的收回了手。
“药已经上好了,内服外用的要配合,伤口砍得深,这几天万不可拿剑,好好休养,否则留下病根,你以后就再拿不了剑了知道吗?”庆阳跟他大哥一个样,对待伤口总是那么随意,裴清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道伤是上一役中庆阳为魏飙挡刀留下的,当时天黑雾浓,敌人抄小道偷袭,魏飙为掩护伤重的兄弟们尽快撤退,冲到前面挡住缺口,大量的体力消耗让他未及时发现身后挥来的刀,庆阳冲上去挡了下来。
这一刀让庆阳的半条胳膊差点没了,但这小子以给他大哥挡刀为荣,黝黑的眼睛里满是自豪。
但听到“内服”二字,少年眉宇间的自豪没了,眉头紧紧皱起,虽一句话未说,但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里写满抗拒。
裴清好笑。
“庆阳若是每日乖乖喝药,姐姐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甜枣糕好不好?”
裴清话音刚落,少年的眼睛兀的一下亮了起来,唇角弯弯的扬起了笑,就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喝药了。
“庆阳你小子还怕苦啊?”
“那战场上一剑一个脑袋削的跟糖葫芦似的,居然怕苦哈哈哈……”
“阿清姑娘,这小子怕不是要骗你的枣糕吃哈哈哈!”
庆阳急了,“不是的!”他最喜欢姐姐做的枣糕,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黑眸执拗的看着笑他的人,吊着胳膊就想要上前想打一架的样子。
裴清看着他小孩一样的动作,不由也笑了起来,刚要说话,一道磁性的声音传了进来。
“庆阳。”
众人顿时恭敬了起来:“大哥。”
“嗯。”魏飙颔首。
庆阳黑亮亮的眸子看向自家大哥,委屈的红了眼圈,他没有想骗姐姐的枣糕!他只是最喜欢吃姐姐做的枣糕,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庆阳着急的站立不安,焦躁的上前欲要“告状”。
一个温热的大掌落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一瞬间,刚才还很焦躁的庆阳顿时安静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裴清羡慕的看着庆阳毛茸茸的发顶,她也想拍,可惜身高不够。
裴清:“庆阳别恼啦,兄弟们是逗你玩呢,这样吧,我每日给庆阳做两大盘枣糕好不好?保证让你吃到腻!”
闻言,庆阳低垂的脑袋顿时立了起来,而后得意的看了一圈兄弟们,开心的笑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谢谢姐姐。”
他不会吃腻的!
大家伙也被庆阳这小孩似的行为逗得笑了起来。实则兄弟们都很疼爱庆阳这个弟弟。
……
“你有事就不用来接我啦,这么短的路我自己走的回去。”
魏飙牵着裴清的手,二人相携一道出了伤兵营。
自打她开始“上班”后,这男人每天晚上都亲自来接她,有时忙的只是把她送回去,后脚就被人叫走了。
魏飙一顿,转身看她,似带些委屈:“清清不想我?”
裴清上前圈他的腰:“想啊。”
埋头在他胸膛深吸一口,嗓音嗡嗡的:“这不是怕耽误你事儿么……”
魏飙掌着怀中女人的后颈轻轻摩挲,微顿片刻后,拦腰将她抱起,提步向大帐走去。
燃了驱蚊香,又将一把蒲扇递到她手里,魏飙摸摸她红润的小脸,侧头亲一口,低声道:“这里蚊虫多,稍微待一会儿,我马上处理完。”
裴清摇着扇子仰头看他,带着狡黠:“为什么要待一会儿?”
魏飙捏着她的下巴,啄了一口,黑眸沉沉的看她:“你说呢?”
裴清扬起了小酒窝:“想我呗?”
魏飙拇指滑动,轻扫过她的脸,勾唇。
……
案桌前,男人身形修长挺拔,骨节分明的大掌执着狼毫,处理事务,一旁娇小的女子斜趴在桌上,一手拖着腮,一手摇着蒲扇,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
啧啧呀,这人认真的样子真性感呀。
身侧那道灼热的视线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魏飙忍了又忍,强忍半天终于忍不住——
放下狼毫,一把将她拖了过来——
……
就知道不该带她来。
她就是勾他的小妖精,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零。
……
“清清,下一役和我一起走,好不好?”裴清起起伏伏中,听到他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