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车帘之前,许怀彦就感觉都身后的目光。
只不过等他转身看过去,戚云晞偏转身子。
到了戚云晞指定的地方,马车停下。
戚云晞扶住座椅的扶手准备起身,被许怀彦按回去:“你的丫鬟叫什么?”
面对身侧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戚云晞突然警觉:“你想干什么?”
许怀彦的眸光顿下了,看着与他相比显得格外娇小的人:“你能走?”
戚云晞面色一红,唇瓣被咬出一道浅痕。
初经人事,还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那样一场激烈的情.事对她消耗很大,别说行走,如今的她连站都站不稳。
许怀彦推开车门走出马车,交代佟寒。
不多久,晓荷背着行囊回来了,她双手捧着骨灰盒,一脸茫然踏上马车。
戚云晞瞬间懂了,许怀彦就没想让她下车,她望向那人:“我不回伯府。”
许怀彦用目光将戚云晞从头扫到脚,很认真问她:“你能远行?”
戚云晞的脸更红了。
许怀彦为这一场意外做出安排:“别院里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不会知晓,对于你我自有安排,安心等着便是。”
戚云晞垂眸,这一点他倒没有说错。
她运气好,刺伤郑世恩逃出来后没有碰到伯府的人,闯入诚王府别院时也没人看见,至于他们二人在一起过的证据,也被他彻底销毁。
除了彼此与他的心腹,没人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最重要的,这一趟去柳城的船早已起航,她错过了,下一趟要在半月后。
见戚云晞不点头,许怀彦好奇:“有顾虑?”
戚云晞最大的顾虑就是还要和他继续纠缠,不过心里早有决断,倒也不纠结。
她轻轻摇头。
晓荷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本就疑惑着,听他们二人说话更加茫然了。明明说好要离开的,姑娘却迟迟不能前来汇合,且最后是世子陪着过来。
她不知这大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世子和姑娘突然亲近了许多,仿佛许久前就认识过。
她有一肚子疑问,鉴于许怀彦的压迫在,直觉让她闭嘴。
许怀彦一直将戚云晞主仆送到伯府附近。
托银子的福,戚云晞扯了个谎说去了趟金桂庵,守门的仆妇就痛快放她们主仆进去。
到了无人的地方,晓荷见戚云晞脚步虚浮,简直一步一步艰难挪着:“姑娘可是身体不适?”
底下还难受着,戚云晞额上渗出密密的汗,无法直视晓荷的饱含关切的眼:“回去再说。”
晓荷就不再问,改为一只手抱着奶娘的骨灰盒,一只手扶着戚云晞,主仆俩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返回芷芜院。
戚云晞在晓荷的搀扶下坐好,才不自在开口:“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晓荷抬头望了望窗外。
今日是走不成了,但姑娘一般在睡前沐浴,可现在还没有用晚膳,天也没黑。
她一直想问姑娘到底为何连唇都破了,直到扶戚云晞坐下后无意间看到戚云晞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痕迹,晓荷懵了:“姑娘,发……发生了何事?”
戚云晞见晓荷急了:“待会和你说。”
晓荷心里着急,可姑娘看起来很疲惫,于是马不停蹄准备好沐浴要用的一切用具,扶戚云晞到浴桶前。
兴许是那药的余效仍在,也或是今日折腾了太久,戚云晞感觉现在连脱衣服都费力,她第一回请晓荷帮忙。
晓荷脱掉她的外衫后就捂住了嘴。
姑娘胸前的棉布不再是她今日早晨系的那样,松松垮垮的,显然重新系过;最令她触目惊心的是,姑娘白皙光洁的肌肤上遍布星星点点,在她有限的认知力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晓荷悲从中来:“谁干的?”
戚云晞惨然一笑,她让晓荷扶她进浴桶,告诉晓荷今日发生的一切。
说到郑世恩意欲轻薄她,晓荷义愤填膺:“他怎么么敢?不怕伯爷回来找他算账?”
戚云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郑世恩敢这样做,必定有恃无恐,说不定是得到窦宝珠的配合与郑氏的默许。
随着身子没入水里,戚云晞一阵阵吸凉气。
底下还肿胀着,胸前经水一碰,两边都在刺痛。
晓荷看着一阵阵心疼,等戚云晞适应了她也明白了:“所以为姑娘解药的人是世子?”
戚云晞垂眸嗯了声,将脖子以下沉入水里。
“幸好!”晓荷感慨。
当听到自家姑娘说她闯入诚王府别院时存了一了百了的心思,她就有些后怕,幸好老天开眼。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晓荷乐观地想:“有了世子这个靠山,姑娘今后再不用担心伯夫人和大姑娘的为难,表公子若是再敢觊觎,就让世子捆了他。”
“我不去侯府。”水很热,温热水气氤氲着,晕红了戚云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