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不知道对面床上一人一统已经激动起来了,倒是提起新交的小伙伴,精神了不少:“嗯,zero!他说他叫‘零’,是不是超级特别、超好听的名字!而且他有一头像是阳光一样的金色头发哦!特别特别漂亮!”
真的是降谷零……
工藤新一不厌其烦地听诸伏景光讲述自己下午和降谷零相遇、一起玩足球、捉昆虫的快乐时光,直到诸伏高明强硬地过来要求他们两个睡觉,才意犹未尽地止住话茬。
“我和zero约好明天上午还到那玩足球,”诸伏景光在被子卷里探头探脑,“新一一起去嘛?”
工藤新一欣然同意:“当然好。”
【可是……新一!】系统本来还沉浸在“景零幼驯染组历史性会晤”的快乐中,一听工藤新一要去公园,又着急又担忧,【你的debuff还在生效呢!】
「那能怎么办?难道要我不去见降谷先生吗?」工藤新一不以为意,「如果一直没遇见就罢了,既然有机会见,我怎么能逃避呢?」
【可是很容易受伤诶!】
「但之前也是你说的吧,系统,你说‘降谷先生还好好地在东京’,试图解开我的心结,缓解PTSD,」单纯的系统怎么可能说得过天才名侦探,「我不去亲眼见他,我怎么会安心?」
系统蔫了:【……新—……】
工藤新一熟练地顺毛:「放心,不会出大事。」
不过,话说回来……工藤新一偏头,露出无奈又好笑的半月眼看向一旁已经睡熟的诸伏景光。
才认识一下午就叫昵称了啊……该说不愧是上辈子的幼驯染吗?
工藤新一胡乱想着,也渐渐睡了过去。
……唔,那降谷先生应该也叫上“hiro”这个称呼了吧……
??“——Hiro! ”
好吧。工藤新一没来由地紧张,他看着远处朝诸伏景光招手的金发男孩,再次瞎想着。
他们真的已经交换昵称了啊。
九岁的降谷零笑容飞扬,从眉目间依稀看得出长大后的俊朗。他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折射出比阳光更灿烂的光辉。工藤新一怔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从前未曾在降谷先生身上见过的开朗活力。
十余年腥风血雨,四五载长夜独行,足以将一个人摧折到遍体鳞伤、皮开肉绽,足以让他在血与火中磨炼出铁铸的臂膀、锻造一副刀枪不入的铿锵战骨。
幸而万水千山,初心不改。
工藤新一没有发觉,自己面上露出了怎样哀伤又欣慰的笑。他的目光追随着快步走向他们的降谷零,仿佛透过他,窥见了降谷先生波澜的一生。
“……这是我跟zero你说过的,我的另一个哥哥,工藤新一。”再回过神时,降谷零已经到了近前,而诸伏景光正一板一眼地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兼养兄。
怎么这么严肃啊,景光。工藤新一无奈地看着肉眼可见紧张起来的降谷零。
黑皮男孩额上闪着细汗水光,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扑闪的下垂眼不断地眨着,小麦色的肤色也遮不住脸上紧张的红晕。
喂喂,刚刚那是波本瞳吗?虹膜颜色变灰了啊喂!
工藤新一豆豆眼了一瞬:原来波本瞳是天赋技能来着吗?
“工……工藤兄,在下降谷零,很荣幸见到您!请多指教!”降谷零忽然立正,给正感慨万千的工藤新一鞠了一躬。
这一下给两人都弄不会了,工藤新一瞧诸伏景光———看你那严肃的态度给人吓得。
诸伏景光有点儿委屈——他昨天也是这么介绍高明哥哥的,zero这么紧张明明是因为被高明哥哥吓到了。
“别这么拘束,”工藤新一上前一步,哭笑不得地把降谷零拉起来,另一只手则招呼景光也跟上来,“不用那么拘礼……可以叫你零君吗?”
他环顾一圈,看见公园的西南角有秋千、滑梯等设施,于是抬脚想往那走,想着玩点儿什么让降谷零放松下来。诸伏景光则跑到降谷零的另一侧,小声说:“放心好啦,新一和高明哥哥不一样的,zero别紧张。”
降谷零点点头,然后回答工藤新一说:“可以的,工藤兄。”
工藤新一听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说:“叫我名字就行,零君,我没比你们大多少。”
“好……新一……新一哥。”
“噗。”工藤新一一时没忍住。他突然就有点理解服部平次每次要求他叫“平次哥哥”的恶趣味了。他倒不想占这几分称呼的便宜,再说,这么听起来实在是别扭,“不用——”
话音没落,工藤新一内心警报拉满,那个无处不在的debuff忽然启动,他左脚尖勾住了公园地砖缝,右脚一歪,他没来得及抢救这危险的步态,“玉山倾倒”一样摔在了左边降谷零身上——无辜的降谷零瞬间成了城门外的池鱼。
工藤新一尽力调整倒下的姿态,最终,他和降谷零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双双倒地。降谷零有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而工藤新一侧身倒地,通常来说比较幸运的右臂这次没能幸免于难,手肘上方擦破了好大一块伤口,有丝丝血液伴着脓水缓缓流下。
“——不用叫‘哥’。”他生无可恋地吐出后半句话。
很好。躺在地上的工藤新一想。得遇故人的第一面,他给人家送了好大一份惊吓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