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僚刺的。一个意想不到的同僚刺的我。”霁秀缓缓扶着水鸢坐下。水鸢一只手捂着腰身,另一只手捻起茶杯、抿了一口霁秀倒来的茶。待到把茶喝完以后,她的话语才终于像是拔刀子似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垂下头来狠狠干干脆脆地说完。
水鸢的眼神说到此便立即冷了。她的眼神到此,便如同潺潺的泉水顿时结了冰,一下子没有了先前的柔和、温润或是夹杂起来的彷徨,变得冷厉、像是用眼神便能杀死人来了。然而尽管如此,她的额头上依然青筋跳起、一簇一簇地冒着冷汗。
尽管水鸢的身体虚弱至此,但她也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不论从外表还是她的内心,全都仿佛硬邦邦地竖起铜墙铁壁,不让自己的感情泄出、更不允许旁人窥探侵入。尽管不论是云鹤、水钦还是一旁站着的霁秀,都能看出她此刻是在苟延残喘着的。
水鸢把脸狠狠地扭过去,从此再也不看向屋子里的任何人,只是自顾自的把头低得死死的、盯向地板。她不再说出半句话,更不再有半句因疼痛而发出的尖叫。这下子水钦先是望着水鸢,紧接着有些无辜地眨眨眼、看着云鹤,一时间竟把云鹤看得有些无助了。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变得压抑而诡异。
云鹤只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妄自揣度的。但事已至此,有些事与事之间就像断开的莲藕、藕断丝连着。有些人越是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般、想要盖走一些弥彰,反过来越会证明他所在乎的是什么……水鸢似乎想要告诉云鹤些什么,但又无法完全言说。
或许是那位看起来如同鸦鸟一般、总是踽踽独行的男子,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淋过一场岁月里的大雪罢——云鹤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地想着,若是意想不到的同僚的话,那么除去那人以外、想杀水鸢的还又能是谁呢?
那人究竟是出于何目的,偏偏想要与这样一位女子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