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本能地将神经绷紧。
宇智波斑的眉头拧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事儿怎么就这么多?”
尽惦记别人家的姑娘,千手一族是不是都有什么毛病?
宇智波斑目光幽幽地看着对面的白毛,发自内心地觉得,如果对方要不是火影,他的拳头就已经下去了。
千手扉间:“……”
无论何时何地,他和宇智波都合不来。
这次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但好在该说的事情已经讲完了。
宇智波斑在回家的路上寻思着赶紧把手上的事情移交出去,否则这一天天的在火影楼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有一天他的拳头要落到千手扉间的脸上。
岁月轮转,四季变迁,左右时代的更迭是没法避免的事情,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他们的职责都要被继承,权力和义务都需要被人接手。
早交晚交都是交,还能避免一场二代目火影的血光之灾,宇智波斑怎么想都非常合理。
宇智波斑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人,他凭着感觉一路往庭院走。
日光穿过层叠的枝叶,顺着罅隙斜斜地坠落下来,仿佛几道璀璨的金线。
古老的樱木矗立在庭院里,粗壮的根须扎入地底,盛夏翠绿的枝叶葱茏,树影在风中摇曳婆娑。
宇智波族地搬迁的时候,宇智波神奈一眼就相中了这棵樱花树,蹦蹦跳跳地绕着树转了好几圈。
搬迁的时候是深秋,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树底下堆满了厚重枯黄的叶子,漆黑的枝梢对着天空张牙舞爪。
她说春天的时候,这棵树开花的样子会非常漂亮。
于是宇智波大宅的地址就被敲定在了这棵树周围,盖房子的时候,特意将树围入了庭院。
就像宇智波神奈说的那样,这棵树春天开花的时候很漂亮,数不尽的花朵顺着枝梗一路往上开,一朵一朵地簇拥在一起,远远地看过去像极了一团柔软绯红的云霞。
没有开花的夏季便撑开浓绿巨大的伞冠,枝叶时不时抖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长长的水管连接了室内的水龙头,一直延伸到蓄满水的木盆里。
宇智波神奈在给九喇嘛洗澡,香波和沐浴露打在狐狸柔软的皮毛表面,抹匀后揉搓出了大片白色的泡沫。
狐狸交叠着前肢趴在盆子的边沿,九条尾巴泡在水里,舒服得把眼睛眯了起来,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透明的肥皂泡泡晃晃悠悠地飘向天空,被阳光映照出斑斓的色泽来。
身体表面的泡沫被冲干净了,宇智波神奈把狐狸从盆子里捞出来又洗了一遍。
狐狸抖了抖自己的毛毛,甩了甩尾巴,把藏在毛毛里的水晃了出去,宇智波神奈拿起干燥的毛巾裹着狐狸又擦了一遍。
九喇嘛披着湿漉漉的毛巾跳上了地板,晃悠着半干不干的尾巴,打了个哈欠。
宇智波斑伸手,精神无比地捏住了九喇嘛的后颈皮,把狐狸从地板上拎了起来。
狐狸蹬了蹬腿,没挣脱,转而睁大眼睛瞪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没管狐狸眼底的谴责和愤怒,而是转头,目光看向庭院里的宇智波神奈,“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给他洗起澡来了。”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
宇智波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九喇嘛,原来尾兽也需要洗澡。
读懂对方眼中的话,九喇嘛瞪了对方一眼。
“九喇嘛好像没有认真地洗过澡。”宇智波神奈说。
查克拉聚合成的身体,洗澡似乎不是必要的事情。
宇智波斑稍微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
宇智波斑把手里的狐狸放了下来,“晚饭要吃什么?”
四脚重新着地的九喇嘛一路小跑进了和室里,半点都不想待在宇智波斑身边。
收拾好庭院的残局,夕阳落下来的时候,屋顶被赤色的光影涂抹得浓艳灿烂。
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繁茂的树影在风里婆娑起来。
季节交替的时候,蝉声在流逝的时间里变的虚弱,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日光失去了烫人的温度,裹着初秋凉意的风从遥远的山间里吹来,稻田里的穗子被染得金黄。
金黄色的波浪翻滚起来的时候,抖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脆响,像是涨起的潮水一般。
宇智波大宅的窗台上扑下来了一只鹰,丰满的羽翼在落地的时候收拢,恰好和宇智波神奈看了个对眼,昂首挺胸的样子神气得要命。
手里的羊羹好像不太香了。
宇智波神奈一路小跑过去,伸出手,在鹰的胸口挠了挠,那个部位的羽毛手感很是不错,于是她又挠了几下。
对方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流氓的操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还一边抬腿一边瞪她。
宇智波神奈又挠了挠对方胸口上的毛,对方更生气了,生气归生气,抬腿的动作倒是一点都没变。
被折腾得快没脾气的鹰突然张开了翅膀,威风凛凛地扑腾了两下。
宇智波神奈非常配合地鼓起了掌,那只鹰直接振开双翼,离开窗台的身体扑了出去,呼啦一下从她眼前掠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炸毛青年屈起手臂,那只鹰乖巧地伏在他的手臂上。
宇智波斑抬了抬手,想打开鹰腿上的金属小管,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抬头就发现信件已经在宇智波神奈手上展开。
“晚饭好像不能回来吃了。”宇智波神奈说。
薄薄的一张纸被指尖冒出来的火花烧成了灰烬,在凉薄的秋风里四处溢散。
宇智波斑看着那些四处飘散的灰烬,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而后麻溜把伏在手上的鹰打发走了。
“扉间找你。”宇智波斑盯着宇智波神奈的眼睛。
“是吧。”宇智波神奈无辜地眨眨眼睛。
“……这家伙就喜欢给人找麻烦。”宇智波斑冷哼了一声,转而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委托我去一趟大名府。”宇智波神奈说。
宇智波斑蹙眉。
“只是去一趟而已,不会有人为难。”宇智波神奈说。
况且从来只有她为难别人的份儿。
“是日斩和团藏的事情。”宇智波神奈想了想。
几天前,火之国的大名特地委托木叶,将被他送到雷之国当质子的儿子接回来,无论是大名还是木叶都非常重视这次的任务,特地派出年轻一辈颇有名气的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去执行这个任务。
火之国的大名年事已高,这些年颇有点风烛残年的意味。
对方一生有两任妻子,上一任的妻子据说是死于后宅女人的争风吃醋。
那位正室夫人被记恨她的侧室毒死,大名赐死罪魁祸首后,迅速续了弦,娶了年轻貌美的新夫人,生下现在的世子,正室夫人生下的儿子便被丢到了雷之国大名府做质子。
有关大名身体日渐衰败的传闻不断从大名府里传出来,这个时候再将已故夫人的儿子召回,态度就显得非常耐人寻味了。
“多半是担心日斩和团藏吃亏,特地赶在任务完成之前让我去一趟大名府,以防万一罢了。”
天色突然暗淡下来,层层叠叠的云雾在大气上堆叠起来,遮蔽了日光,落下了大片阴影。
山风裹挟着凉意扑进屋子,将桌面上的纸页掀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