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短短的十来年,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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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的时间,忍者联军已经迅速集结起来。
非常时期,九只尾兽和冒牌宇智波斑带来的威胁,一时半会儿甚至胜过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仇恨,五个村子头一次有了共同的利益和敌人。
年轻的忍者陆陆续续前往前线,背后是年幼的孩子和柔弱的女人。
风中隐约溢出了硝烟的气味。
离开村子前,有人拜托春野樱将某件东西转交到旗木卡卡西手上。
“给我的?”旗木卡西西的眼眸里透着疑惑,转而目光看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柄非常眼熟的刀,刀柄和刀鞘都是无光的黑色,以及一个被封起来的信封。
“这是奈奈的刀吧。”旗木卡卡西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刀的出处。
春野樱点点头,“她说,‘东西借给你了,该怎么用就是你的事情了’。”
旗木卡卡西迟疑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接过了那柄刀。
旗木卡西西听自来也讲过这把刀,出自于宇智波神奈的老师麻仓叶王之手,是一把无法杀死人的退魔刀,连最基本的划上敌人都做不到,本身却带有结界和退魔效应,强大到甚至能隔绝「冥道」的死气。
旗木卡卡西拆开信封的封条,抽出里面的纸笺,发现是一张说明书还有几张看不懂的符咒。
目光在漆黑的刀柄上停顿良久,而后思绪停顿,他想明白了。
“哎呀,真是帮了大忙了。”旗木卡卡西看着手中的刀,“改天得专门去道谢了。”
樱花发色的女孩闻言,目光跟着转移到旗木卡卡西手中的刀身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这柄刀最后被转交到了远在雷之国的忍者联军本部,放置到了五影交谈的桌面上。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是一把杀不死人的刀,在战争中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用处。”雷影厚重的声音响起。
“也不尽如此。”旗木卡卡西开口,“如果不出所料,我们最终要面对的东西是‘十尾’。”
“这是在八尾和九尾落入敌人手中的情况下。”雷影皱皱眉头,“这一场战争正是我们为了八尾和九尾打响的。”
一旦八尾和九尾被敌人夺走,也意味着忍者联军的战败。
“的确是这样。”五代目火影的声音响起,“但我从某个人的口中得知,不需要完整的八尾和九尾,也能召唤十尾。”
“所以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么这把刀能起到什么作用?”雷影的目光转移到了刀身上。
“这把刀出自一千年前某个术师之手。”旗木卡卡西说,“本身带有强力的结界和退魔效应,现有的手段基本无法摧毁附着在刀身上的结界。”
雷影垂眼沉思了片刻,片刻之后,他朝着放在桌面上的刀伸出了手,掌心接触到刀之后,五指开始、用力,浑身的查克拉摩擦出的雷电开始劈啪作响。
噗通——
宛若心脏起搏,被握在手中的刀剧烈振动,而后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透明的结界瞬间拉起。
顷刻之间,谈话的桌面被砸得稀碎,木屑和雷霆在室内四处飞溅,以刀为中心的地方直接飞出去老远一个不明物体。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室内的气氛再度平静下来的时候,那柄漆黑的刀躺在了成堆的碎木和灰尘之中,属于雷影的位置则是空了。
“真是厉害。”最长寿的忍者看着这柄刀,喃喃地开口,“你也这么觉得吧,雷影。”
会议室的墙面被开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明亮的日光穿过薄薄的云层,顺着洞口,淋淋漓漓地落入室内。
尘屑拉起的帷幕缓缓落下,一只手扒拉住了洞口边缘,雷影黑着一张脸从底下翻了上来。
“那么,这柄刀该用在哪里呢?”水影轻声开口。
“那个把刀借给我的小姑娘说,‘最好放在忍者联军本部’哦。”旗木卡卡西举起手,笑得眉眼弯弯,“虽然已经知道那是个冒牌货,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面对真正的……宇智波斑。”
“首先摧毁敌军头脑是作战的常识。”旗木卡卡西继续说。
“……”
“……”
“……”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这句话一出口,他们便清楚,即便联军的总部位于远离战场的雷之国,敌人也有办法锁定方位,进行远距离打击。
旗木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宇智波神奈给的那几张鬼画符,“另外,拓展结界范围的术式,小姑娘也一同给我了。”
五个村子的首领迅速对视一眼。
雷影率先转过头来,看着旗木卡卡西,“那就依你所言,结界就交给你了。”
维持忍者联军的真长运作,分析战局,做出决策,这都是处于联军背后的忍者联军本部的职责。
守住联军后方,也是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
“哪来的小姑娘?”大野木的表情里透出思索的神色。
旗木卡卡西挠了挠头发,“姑且可以说从天上掉下来的。”
“……”
“……”
“……”
雷之国这边的作战计划讨论得如火如荼,宇智波神奈这边已经过上了幸福的咸鱼躺平生活,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麻仓叶王好像把她当股宗养了,啥事情都顺着她,饿了有猫罐头和猫条,不高兴了给顺毛毛。
滋润的日子维持了没几天,宿傩开始在生得领域光明正大艾特她,时不时在她脸上开出张嘴来找她搭话,期间走在街上吓坏了三个护额的小朋友。
宇智波神奈不是虎杖悠仁,六眼的咒术性质决定了她奇差的睡眠质量,导致她起床气非常旺盛,而宿傩喜欢逮着她入睡之际艾特她。
睡眠质量顺理成章开始走下坡路。
“……你是不是有病?你绝对有病。”
宇智波神奈站在攒动的血池里,目光幽幽,语气凉凉,一看就知道没睡好觉。
她不高兴了,宿傩高兴了,后者坐在白骨堆成的小山,大肆嘲讽,雷区蹦迪。
然后他们打起来了,生得领域到处都是拳脚碰撞的声音,从山顶滚下来的骨头哗啦啦地撞进血池里,溅起猩红的水花。
意识再度回归现实,宇智波神奈气哼哼地撑开眼皮,翻了个身,嘴里叽里咕噜地骂宿傩是个神经病和大白痴。
微凉的夜风揉碎了稀碎的蝉鸣,隐约还能听到枝叶婆娑的声响窸窣起落。
帐篷里还烧着烛火,柔软的火光将玻璃罩子氤氲得温暖。
宇智波神奈在被褥里翻了个身。
坐在角落里看书的麻仓叶王放下手里的书卷,走过来给她掖了掖被角,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
“天色还早,睡个回笼觉?”麻仓叶王嗓音温和地开口。
宇智波神奈哼唧哼唧两声,翻了几个身,合上眼皮。
意识舒展、膨胀,像是被气流托起的云雾,慢慢地升入天空。
“奈奈。”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声音低沉又熟悉。
“奈奈。”
那个声音又喊了一次。
她在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支棱起来发梢,长长炸炸的头发像是垂下来都黑旗。
青年乌黑的眼眸像是没有波澜的潭水,深邃沉静。
宇智波神奈下意识地伸出手,对方却没想过去一样把她抱起来。
“我已经有别的猫了。”
宇智波斑语气凉凉地开口,说出口的话猝不及防宛若扎入心中的一支利箭。
此话一出,宇智波神奈虎躯一震。
——我不是伯父唯一的小猫咪了。
睡梦戛然而止,意识骤然从梦境被拽回现实,宇智波神奈一个仰卧起坐从被褥里坐起来,宛若棺材里诈尸的僵尸。
趴在软垫里睡觉的九喇嘛被她吓了一跳。
麻仓叶王摸摸小姑娘的额头,触感冰凉冰凉的,“你梦到了什么?”
宇智波神奈拽着麻仓叶王都袖子,语气超凶,“有偷腥猫。”
麻仓叶王:“……”
九喇嘛:“……”
然后她被麻仓叶王崩了个脑瓜崩,捂着被砸疼的脑袋瓜缩回了被子里,后半夜顺理成章就没再睡着。
灵魂与肉||体区分开后,好处之一就是睡眠不再是刚需,麻仓叶王非常好脾气地陪宇智波神奈熬起了夜。
「灵视」穿过南贺川,越过峡谷和山脉,掠过繁茂的森林和烈日的黄沙,将刀剑碰撞的声音和硝烟的刺鼻气味带到了她的脑海中。
木头搭建起来的棺材拔起而起的声音,盔甲摩擦发出的窸窣声音,火遁灼烧空气的声音,和水遁撞击在一起时发出的滋啦声,嘶吼和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有某个一片荒芜和空洞的心音。
宛若涨潮的海水一样,涌入大脑。
宇智波神奈在枕头上翻了个身,哼哼两声。
麻仓叶王垂下眼帘,摸摸小姑娘鬓角的软发。
宇智波神奈抬起一只手,搭在眼睛上。
麻仓叶王顿了顿,伸出双手,一只手一边,捂住了宇智波神奈的耳朵。
“好像没有什么作用。”麻仓叶王垂下眼帘,“抱歉,给了你糟糕的东西。”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而后告诉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我不懂那些东西,「灵视」恰好为我解答了迄今为止,我所有的疑问。”宇智波神奈半垂眼帘,“虽然解答的太多了。”
“况且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宇智波神奈看着麻仓叶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待在这里就好。”
——你待在这里就好。
一如一千年前说的那样。
人越多的地方,涌入「灵视」的声音越驳杂,感觉到的东西越杂乱,仿佛被人活生生压在了岩石底下一样,疼痛由大脑涌入全身。
疫病、天灾和战乱,最容易产生强烈负面情绪,拥有「灵视」的地方进入那种地方简直就是灾难,所以在一千年前,她总是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已经没有「灵视」了。”
麻仓叶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轻声开口。
“现在有「灵视」的人,是你。”
“叶王的心太脆弱了。”宇智波神奈说,“我的心不会为任何不相干的人动摇。”
“苦难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制造出来的东西。”宇智波神奈晃了晃塞进被褥里的脚丫。
“人类是比任何生物都极端自私的存在,能肆无忌惮伤害他人,也能肆无忌惮伤害自己。”
仰躺在被褥间的人盯着帐篷顶端垂下的布料,颤了颤眼睫。
“不过是人类在自食恶果罢了,无需同情。”
“我偏爱的只是某个灵魂而已。”宇智波神奈合上眼皮,轻轻哼哼两声。
被褥的布料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宇智波神奈在被褥里翻了个身,长长的白发被拖拽着,四处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