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如往常一样安坐在办公桌之后，他端着一杯加了奶和糖的香茶，低垂着眼，饶有兴趣地欣赏茶杯口袅袅升起的白雾。

在他的办公桌上，一个形状奇异的银质仪器正叮叮当当地运转着，顶部的小银管正富有节奏地微微颤动着。在仪器旁边，有一个被玻璃罩子扣住的小小金杯。一旁的凤凰福克斯歪着头，黑亮的眼睛盯着看，似乎对它充满了好奇。

办公桌前，卢修斯·马尔福倨傲地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不耐烦地挥开一个劲儿往他手边凑的茶杯和饼干碟。

“我建议你尝一尝，卢修斯，这黄油饼干的味道真的不错。”邓布利多说道。

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开口：“不必了。邓布利多，我想，你作为校长，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儿子会屡次三番地在你的学校里受到伤害？”

闻言，邓布利多惊讶地看了卢修斯一眼，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答案啊，卢修斯。至少，你应该比大部分人都更清楚原因，不是吗？”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指了指一旁高桌上摊着的破烂日记本。在本子的中央，有一道显眼的黑色刺痕。

卢修斯冷冰冰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厉声问：“你在暗示什么？”

“我并没有暗示什么。”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着，“我只是好奇，一个人到底要等到自己的脚被砸成什么样子，才会想起来看一看搬起石头的手呢？卢修斯，坦白地说，我是很想跟你直说的，不过我怀疑你是否有那份勇气来面对——”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打哑迷的！”卢修斯恼怒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你难道想要否认吗？就因为你的玩忽职守和故意纵容，德拉科险些丢了性命！”

“你这么认为吗？”邓布利多说，“我跟你刚好有相反的看法——德拉科的遭遇，完全是你，他的父亲，亲手造成的结果。”

“你敢这么说？”卢修斯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一手按在权杖上，瞪着邓布利多。

“是的，我敢这么说。”邓布利多冷静地看着他，“当我听说了一个小故事——几个小巫师大闹丽痕书店，把书本和报纸扔得到处乱飞——的时候，我想，你就是在那时，把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塞到伊薇特的书包里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卢修斯慢慢地说。

“哦，你明白——或不明白，其实没有什么差别。”邓布利多逼视着他的眼睛，严厉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当你选择向一个孩子下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别人也有可能向你的孩子下手！”

卢修斯·马尔福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他转开了脸，过了一会儿，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他重新坐了下来。茶杯和碟子欢快地飞过来，这一次，卢修斯·马尔福低下头，嘴唇浅浅地沾了沾茶水。

“邓布利多——不管怎么说——你是校长，应该照看好自己的学生！”卢修斯强硬地说。

“我会的，只要他们的父母不会帮着——让我们直说吧——帮着伏地魔散发他青年时期的物品，或者用自己校董的身份、古老的姓氏去威胁别人！”邓布利多说道，“说起这个，我听说你已经不是校董了，卢修斯？他们为什么把你开除了？”

“不关你的事！”卢修斯·马尔福恨恨地说，“我要你保证，德拉科不会再出事了！”

“我很欣慰地看到你的内心里竟然还保留着一丝亲情。”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可以保证，但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卢修斯讥笑道，“没想到，自诩正义的伟大巫师邓布利多，也需要别人付出代价，才肯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