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蹭着耳垂,又问:“老今车上几个人,要不坐我们车走?”
“满城村太远,他一个人开车不安全。”游弋委婉地拒绝。
周瑾瑜点点头:“也是。”
“走么?再晚点儿下中雨了。”
两人看向副驾,蒋虞没回头地说:“等吃饭的时候你们再聊?”
“嗯,走吧。”
又聊了几句丰朗镇,他们比加油的人更快到高速路入口。
车刚停稳,游弋戴好帽子推开车门,周瑾瑜愣了愣:“不等老今过来么?”
“抽根烟。”
游弋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朝里面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周瑾瑜笑笑:“我们应该比你们快,想吃什么让老今给我说一声。”
“嗯。”
“腾青服务站见。”
“嗯。”
高速入口处虽然非常宽敞,但走过的车还是会带起雨水。
等周瑾瑜他们的车走了,游弋挪到靠里侧的路沿石边等着。
清悦园的褐色屋顶挡不住烈日,白色墙壁细细看也能看到斑驳的纹路,连沿边有多少只蚂蚁路过也能计一计数。
告别的方式有太多种,唯独不辞而别让人猝不及防,怕的是真就那么遥遥无期。
“日收焱照沈沈去,月放凉光冉冉回......”游弋在雨雾中低喃着,又试图去想下一句。
无果后,他抬头再次看向加油站。
六七分钟左右,一辆白色的车从远处开过来,速度很快,感觉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游弋拉开车门上去,刚坐下旁边就上下其手地在他身上腿上摸了起来,并且露出凌厉的眉眼。
“他们急着投胎?”
“......”游弋摘了帽子,“出门没有忌讳?”
“不赶着投胎急这几分钟?”今见山拧着眉将暖风开大。
游弋看他,又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说:“跟他们无关,不要这么说话。”
今见山顿了顿,立刻收敛情绪。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过去:“外套脱了,不想穿披着。”
游弋无语半晌,还是妥协地照做,不过话还是得说:“我三十不是三岁,也不是矜贵少爷,更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听过一句话么,大水不到先垒坝,疾病没来早预防。还有,预防伤风和感冒,当心着凉最重要。”
今见山拿过湿了的帽子和外套:“你是三十,要病了是不是也跟三岁差不离?”
游弋穿着外套没忍住笑了声:“说教?”
“别给我嬉皮笑脸,旁边儿有热水,多灌两口。”
游弋撇他一眼,拿过眼熟的保温杯,含住吸管慢悠悠喝着。
今见山扭着身子,从后面拿过来一样东西扔在他脚下:“换上。”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游弋一直在书房工作,他认为短期出行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毕竟来叶拂耳也只装了一个箱子。
此刻看今见山的架势,是恨不得把家也搬出门了。
游弋震惊好奇之下不得不回头看一眼。
不错,长长的后座规规整整,应有尽有,并且还不算后备箱的行李箱。
扔过来的是一双黑色棉拖鞋,游弋佩服地把杯子给旁边,躬身开始脱鞋子。
被当大爷伺候着的感觉非常新奇,好像和今见山在一起只需要带一颗脑子就行。
不准确,有时候甚至连脑子都不需要,所以这也让他更加奇怪一件事。
游弋扭身把脱下来的鞋子放到后座脚垫,顺手拿过后座的透明袋子。
车上了高速,他擦净手打开长方形盒子,叉了半块切好的草莓放进嘴里,又将另外半块递到旁边,今见山稍稍低下头吃进嘴里。
出门前吃过早饭,可在车上吃东西让游弋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双脚松弛的感觉也非常舒适,狭小空间好似总能给足他熨帖和安全,称得上前所未有。
“今见山。”
“嗯。”
游弋递过去一颗樱桃:“谢了。”
“不用谢。”今见山笑着吃下。
游弋看着前面疾驰的路,摊开掌心等着他吐籽:“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看来不是随便的问题。”今见山垂头吐进他手里,“问吧。”
半晌也没有听到问话,今见山不由往旁边看了一眼。
游弋缓慢咀嚼着水果,眼睛目视前方,像是在思忖怎么问或者该不该问。
远处山峰笼罩着一层雾蒙,两侧不断闪过的树木,因为高大而在雨中招来了微风。
胎噪和雨刮器更加渲染了严肃氛围,今见山拿过手机,用轻音乐扭转出一个适合畅聊的环境。
“如果问题跟我有关的话不用有顾虑。”今见山话音带笑地宽慰。
游弋没有再继续沉默:“只是不解,你这种人怎么会单身。”
没有想到沉吟半天原来是在思忖这个,今见山有些怀疑问题在出口时换了一个。
他打开定速巡航,放松腿脚,随意说:“从你嘴里说出‘这种人’知道我什么感觉?”
游弋颔首:“带有贬义。”
“所以你不如说的明确一点儿。”
游弋一点也不含糊:“长相英俊,身材健硕,干净利落,谈吐有趣,做事得当,经济富裕。会做饭,特长广泛,睿智机警又胆大心细。”
今见山:“......”
“上乘品味致使骨子里温暖浪漫,却又因为过强的荷尔蒙致使性.生活热烈刺激,明确么?”
每说一句今见山就愣一句,他没有想过,在游弋眼里原来自己是“这种人”。
愣怔过后是止不住地闷笑,他不由在心里一遍遍否认其中一些褒奖。
对于笑声游弋没有阻止,只叉起一块草莓放进嘴里,半眯眼看着窗外等他笑够。
一分钟过去,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