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最好能给我个满意的解释。”
沈容刻一脸严肃地走进来,他把手里的袋子扔在沙发上,然后站定在蒋虞面前。
“谁能想到是老今对象,你没那么大胆子,没了。”蒋虞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捂着耳朵,仰头看着沈容刻的面色还挺高兴。
冯勋:“合着不是见山对象你他妈就能当狗了?见山,这逼先扯的游弋头发。”
蒋虞转头:“你他妈要在这儿跟我再干一场?”
“还真不用,”冯勋取下鼻子里的纸,又重新塞了一坨,“倒胃口的东西连他妈流的血都倒胃口。”
“你能闭嘴?”
沈容刻盯着冯勋,一直等人低头擦脸上的伤时才收回视线:“不解释?”
蒋虞:“你不解释?”
“我解释什么?”
“解释老今对象为什么背着你,你他妈还笑的一脸灿烂。”
沈容刻倏地看向斜后方。处理伤口的人似乎游离在外,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用消毒剂擦拭着手指。
反倒坐着的大爷抬眼看过来,对着他很轻地挑起眼梢。
“沈容刻,”冯勋抬着眼睛,“是我听到耳朵里的话?”
沈容刻没理他:“我跟你解释的着?你有事儿不冲我来非得当个阴损的人?”
“阴损的人应该不会给别人还手的机会,我让另外两个动手了?两人对两人怎么叫阴损?”
蒋虞收了笑,拧着眉吞咽了一下:“你是完全看不到我身上的伤?”
眉骨的血顺着干涸到了颧骨上,鼻梁红肿,一个鼻孔里塞着纸。满身的脏污,捂着耳朵的毛巾也是血。
沈容刻点头:“看见了,所以你他妈活该。”
“确实活该也确实高兴,真够贱的慌。”蒋虞躬下身不再看他,“歇着去吧,给我节省点儿体力。”
沈容刻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一个字,当务之急还得是另一个。
他两大步跨到今见山跟前,急切地说:“见山,是街拍......”
“以为我和容刻是同性情侣,我觉得有意思就没有拒绝。”游弋抢断。
身前人捧着手仔细地处理伤口,像是根本没有听到。
游弋自顾自详细解释:“牵着容刻的手过了马路,素材应该不够,所以又背着他,在不知道叫什么的桥上走了一段路。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行为反常只是错以为他很像我弟。”
游弋睨了眼靠站在鱼缸处的人,丝毫不避讳地说:“几次接触后,我发现除了有些相似的幼态举止,容刻和曳子并不像。前者给我的舒适程度要远远高于后者。”
沉默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了:“所以你是想告诉我......”
今见山扔了棉签,躬着身和游弋面对面:“能被误认为是同性情侣的街拍,是你强迫?”
游弋意味深长地看他:“难道不是容刻替你拦截?”
“听懂了,我该谢谢他。”
今见山面色如常地拆开碘伏棉签,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解释,只是觉得很抱歉。”
因为抱歉两字,游弋不明显地蹙了蹙眉。
他盯着低垂的眼帘看了会儿,然后扭头看向鱼缸处一直盯着他的男人。
棉签贴上额头的时候,游弋拨开今见山的手,起身往门口走去。
“认识?”游弋站定在男人面前。
男人斜靠着鱼缸打量他:“今早看到视频的时候觉得你有点熟悉,记忆太久远,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人名。”
游弋轻抬了抬下巴:“不如说得痛快一点。”
男人笑了笑:“坐在对面看着你的时候,还是想不起来。听到你的名字才觉得变化其实也不大,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男人站直身扔了手上的毛巾,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整个包间始料不及的同时瞠目结舌。
甚至连游弋都僵滞当场,唯独一个人速度极快地冲出两步,却在听到话后又立刻止住动作。
“美玉在襄台过得还好,但是很想念你。”男人环抱着游弋轻声说,“游弋,你过得还好吗?”
“我叫阿里巴巴,身高一米八八,看你可怜巴巴,给你一块锅巴。锅巴不能白给,叫我一声爸爸!游弋!美玉来啦!”
遥远稚嫩的顺口溜回荡在小窗下,游弋眸光闪动着,不太确定地吐出两个字:“瑾瑜。”
“没错,是瑾瑜。”周瑾瑜双臂收紧,“看来我的变化也很大。”
活泼好动的儿时玩伴长成温润模样,任凭擦肩无数次也不可能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不过此刻脸上五花八门的伤,倒是有点儿时的影子。游弋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确实。”
“但我们的见面方式很特殊,”周瑾瑜说,“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
“过于特殊了。”
周瑾瑜松开环抱,漾着温暖的笑:“谁说不是,那要不解决办法还像小时候一样?”
游弋愣了愣:“现在?”
“来吧,”周瑾瑜揽过他的肩,“我都不嫌丢人,你也不用给我留脸面。”
两人在一众错愕的眼神下,走到歪斜的桌子两边。
周瑾瑜清理着桌子上的玻璃残渣,游弋没有什么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
“瑾瑜,能他妈解释不能?”
“我家在他家隔壁,七岁多的时候我搬去了襄台,之后再没有见过。”
“前面一个屁不放?”
“呦,合着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可你们这双鱼的眼神是不是都他妈不太行?”
“你丫能闭会儿嘴?”
桌面清理干净,周瑾瑜叉开腿半躬下身,他右臂拄着桌面看着游弋,笑着问:“输了还是得学啊。”
游弋没说话,须臾后,他迟钝地转头看向身后。
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把玩着手里的棉签,垂着头看不到脸。不知道为什么,游弋脱口叫了声:“今见山。”
这下看清了,深邃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剩余的则全部沉在水中。
游弋朝桌子偏了偏头:“荷官和裁判的区别应该不大。”
“掰手腕?”今见山面色如常地走过来。
显而易见的问题,游弋当然不会搭理。可就在他猛然间想起什么,要说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下巴被温热的手不由分说地抬起,吻不分时间场合,轻柔地落在了没有受伤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