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有些不耐烦地耙梳了把头发,正要开口,男人站直身朝这边走来。
游弋下意识往三脚架上看去,相机还架在上面,不能确定是录像还是延时拍摄。
当男人走近,揽住他的腰和脖颈亲上来的时候,他才确定,是录像。
“波光粼粼的很好看。”
“......你需不需要去看看眼睛?”
“不错,可以看得出来是在徒步。”
“嘲讽?”
“不吃了。”
“减轻负重,必须吃了。”
“别对着人屋子,再看到点儿不该看的。”
“......”
“游弋,我在跟你说话。”
“能看到我的视角?”
“不能,但能看到你的拍摄角度。”
“所以对准的是烟囱。”
为了安全起见,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两人收拾好东西原路返回。
回到听柳屋的时间对于游弋来说还尚早,洗了澡吃过饭他就直接钻书房了。今见山也没有强制要求睡觉,因为他也拿了电脑跟着去到书房。
一个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坐在沙发上,互不打扰的各自忙活手头上的事,只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对方。
像是都需要确定什么,确定之后又继续垂头专注起来。
***
通宵忙活到天亮的结果显然是黑白颠倒,两人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尖锐的声音接连不停地直往耳朵里钻。
游弋烦躁地将手臂搭在眼睛上,却不想手背直接砸在翻身正要起来的人的脸上。
“嘶——操!”
“......”
看着捂住鼻子坐起来的人,什么迷糊烦躁此刻通通不翼而飞。游弋尴尬地清了清嗓:“没事吧?”
“趁人不备是不是胜之不武了?”今见山拧着眉看了看手,“还行,我当怎么着都得见血。”
“......抱歉。”游弋坐起来。
“不严重,去开门吧。”今见山转身接起响个不停的座机,“喂?”
门口站着两个人,明明都看见来开门了,屋子里的门铃声还是没停,不难看出满腔憋着的怒火。
游弋整理着头发打开门,对着两人稍稍颔首。
“我当你俩精.尽人亡死屋里头了,怎么着?奋战一宿才他妈睡?”
“你俩那破逼手机能用用,不能用趁早砸了,丫说他妈一点看看现在几点了!”
满屋都是透过来的刺眼阳光,游弋扫了眼两人转身往里走。
身后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卧室里的男人也叼着牙刷出来了,眼睛往他的裆.部瞟了好几次。
睁开眼就是精彩绝伦以及脏话连篇,游弋通通没有搭理,越过今见山进了卧室。
“不是,你俩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冯勋就跟到了自己家,一点不见外地走到吧台边拿起水和杯子,“手机成他妈摆设是因为没节制的上床?”
沈容刻瘫在沙发上接腔:“你丫要不看看手机上多少未读消息?大伙儿联系不上全艾特我,大爷我何时成你见山的正秘书了,发他妈工资了?”
一个二个全是不饶人的主,包括座机里倒反天罡的咆哮。
今见山头十个大地看了眼两人,刷着牙转身也进了卧室。
两个男人挤在一个池子前,这边漱口那边就举着漱口杯等着,那边漱口这边就满脸泡沫等着,一场洗漱工作还挺有来有回。
到了洗澡的时候就不能再有来有回了,今见山识时务者为俊杰,赶在游弋脱衣服之前走出浴室。
帮着把外出的衣服都准备好,他这才端着水杯坐到直勾勾盯着他的两人对面。
今见山点点头:“看出来了,恨铁不成钢。”
“光是恨铁不成钢?”冯勋冷笑一声,“就没看出点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他妈还专门查了骂人的文词儿?”
冯勋:“这逼给我教的。”
沈容刻一本正经地颔首:“过奖。”
今见山没忍住笑起来:“甭学了,游弋不骂脏话。”
“怪不得你丢了魂儿,原来是他妈李泽。说说吧,怎么好端端成李泽了,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见山:“早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模棱两可显然是不想多说,两人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不过冯勋还是觉得不爽:“难怪第一眼见的时候不喜欢,就他揣兜往眼跟前走的时候,我他妈该想到是李泽。一身蓝衣服跟校服色儿多像,头上扣个帽子不他妈是李泽还能是谁。”
沈容刻吃惊地扭头:“那是一个色儿?你丫除了文盲还是个色盲?”
“他要记得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今见山从杯口抬眼,“一会儿别提,真的,丢人现眼。”
冯勋双手抱头枕着沙发靠背:“诶不,我偏要问问他游总,不是说不是同性恋么,那这会儿是他妈被夺了舍?”
沈容刻:“你就从来没想过是人的问题?”
“哦,你是想告诉我,当时要见山表......”
“你他妈喊,大点儿声喊。”
冯勋压低声音:“真不见得,说话的时候人往我脸上看都没看一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操,老子这会儿想起来他回头那一下,牙又开始痒了。”
说着他朝长廊看了眼,面色严肃地坐起来:“我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许总前脚跑过来逼玩意儿后脚就跟来了,他是知道游弋就是李泽吧?”
今见山没说话,沈容刻说:“记不记得我寝室里有个叫潘征恺的,他家就住在喻宁园,而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妈旁边就是军区大院儿。”
冯勋看他:“那叫旁边儿么,那他妈离了七站路。”
“信博老总知不知道你是谁?宏桐老总知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是游弋跑叶拂耳,清出集团的老总知不知道你是谁?”沈容刻也坐起来,“他们知道你冯勋是哪号子人?为什么不知道?因为他妈阶层。”
冯勋冷笑:“游弋不可能认识那帮子,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逼根本够不上档次。”
“你丫能不能听出来我话的重点,军区要查一个人是不是跟玩儿似的?咱对面不就坐着一个,而且老游给我说......”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两人齐齐盯着他。
沈容刻端起杯子笑了笑:“行了,接下来的话等你走了我单独跟见山说。”
“你们的秘密真他妈多。”
沈容刻:“人家属的事儿跟你有毛关系,别太往跟前凑,小心你也栽游弋身上,回头见山往墙上挂皮的时候我不想跟你挂一块儿。”
“不是我说你们,真够逗的,全他妈三观跟着五官......”冯勋顿住,皱起眉盯着长廊,“就他妈出去吃个饭,你搁这儿跟我约会呢?”
啪——
打火机扔在吧台上发出声响,三人齐齐盯着弹跳两下的打火机,然后又齐齐看向面无表情的人。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