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什么哑谜呢?”吕从阳来回在两人脸上看,“放心什么?又他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担心我和今见山搞。”说完游弋把自己逗乐了,抖着肩膀笑起来,“搞字太难听了。”
“那他妈到底搞没搞?!”
游弋摇头:“算不上。”
关子洲看他:“这种事情还能有中间地带?”
“也算不上。”
“操!我快被狗逼急死了。”吕从阳问,“你就说你是上还是下?”
关子洲:“今见山不会是下。”
“为什么?他妈李逵啊?!”
“有机会你见了就知道。”关子洲发动车,往旁边看了眼,“很帅吧?”
游弋弹着烟灰没有否认,吕从阳一个劲搓额头:“不是老游,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
“那什么......你......”
“不是。”
吕从阳愣了愣,接着忽然跳起来:“你他妈不是同性恋你跟人上.床?!”
“两者之间有必然的关系?”
这是什么没有人性只有下.半身的屁话,吕从阳被震惊了:“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上.床你也能.硬?”
“咳咳咳咳——”
沉闷地咳嗽响彻在车厢里,半晌都不见停下来的意思。吕从阳递过去一瓶水,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差不多行了,给兄弟留点面子。”
关子洲摇头:“人yu望低不是不挑食儿。”
“问题他妈不是偷换概念?我他妈第一次听不是同性恋能跟男人搞的。”
半瓶水灌下终于止住咳嗽,游弋蹭着嘴角回头:“我也没有说自己是异性恋。”
“你他妈如果能.硬也不是无性恋。”吕从阳怼了句。
游弋问:“挺懂?”
“废屁,你说自己不婚不恋的时候我查了,以为你无性恋。”吕从阳还是难以置信,“我说什么来着,早晚要他妈出事,看,真他妈.逼的出事了,我操,还男人?”
脏话连篇絮叨半天才停下,吕从阳踟蹰地扒着座椅靠近,欲言又止地戳了戳游弋的胳膊:“兄弟,那个......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不能。”
“那什么......”
“我说不能。”
“哈哈哈哈——”关子洲拍着方向盘止不住地笑。
吕从阳也大笑起来,降下车窗探出头,对着外面大喊了声:“看来狗逼爽翻了!”
路灯的间距愈来愈宽,成片的树荫遮挡住月光。和门卫打了招呼,无轨门缓缓向右打开,车里的气氛非常安静,与车外的一片片黯淡相辅相成。
车在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停车场停下,远光从近处一路照亮对面看不见的尽头。
“回去吧。”
两人没来得及说任何话,门砰地一声合上。
就看身着西装大衣一身黑的人,捧着一束颜色非常淡的紫色飞燕草走在车灯照亮的地方,没有回头地一路往前走去。
花朵露在他的臂膀外,被风吹过的时候落下一片花瓣,擦过袖子打着旋轻盈而去,如它的花语般自由。
车厢内安静了许久,久到那抹身影再也看不到后才听到后座的声音。紧接着叹气的人长腿一跨直接坐到前面,随后再次长叹一声粗气。
关子洲往旁边瞥了眼:“要坐不住就回去。”
“怎么回?走回去?”吕从阳使劲撸了把头,“你他妈能不能别连着抽?跟你们待一起迟早得肺癌。”
关子洲拧着眉灭了烟,吕从阳又叹了声气:“他要是出来看到我们还在这里,不会发火吧?”
“不会。”
“这么确定?”
关子洲拿过后座的外套盖在身上:“要真发火,说明针对的是你。”
“怎么个意思?”
关子洲闭上眼:“因为我和李棠被发现的时候也没见他发火。”
“狗逼,估计早发现了一直没他妈揭穿你们。”吕从阳感慨地骂了句,再次看向前面的一片白光,“说说吧,怎么发现的。”
想起几年前的囧事,关子洲笑了笑:“那段时间李棠正在减肥,头一天晚上没吃东西,到了天亮饿的实在扛不住,看着人下来我们就在附近......也不算是附近,在离着挺远的山脚下找了个便利店。没多久人直接推门进来,我俩跟二傻子似的嘴里还叼着泡面。”
“李棠头一回大气不敢出,人只是在我俩脸上扫了遍,解释说自己路过来买包烟。”
“没有说别的?”
“没,他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左右别人。”关子洲声音很轻,像是快睡着了,“来也行,不来也行,走或者留都随意。”
心里太不是滋味,吕从阳捞过中控台上的烟不怎么熟练地点了根。关子洲听到动静睁开眼,刚想说别找死,车内就传出震天响的咳嗽。
咳嗽声半天都停不下来,关子洲盯着看了会儿,叹着气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吕从阳将纸巾按压在眼睛上,片刻后清着嗓子把烟灭了,笑道:“如果我现在买了饭给他送上去,你说他会不会揍我?”
“没试过,要不你试试?”
“算了,狗逼凶起来真是狗逼。”吕从阳把车窗升起来,也从后座拿过衣服盖上。
又过许久,他咬紧牙轻声问:“老关,他没有生病吧?”
在问出口的时候吕从阳就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层层密密的松针在昌山东路划出一个分界线,圈出一片长眠之地。这里的月亮似乎更凄凉,寒风似乎更凛冽,连时间似乎也更漫长。
远处渐渐泛上另一层莫名的白光,一眼望不到底的干净柏油路上出现一个黑影。
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日光打在他背后,显得他的步伐慢极了,也或许是真的慢,慢到确认是日光后才终于看清那一点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