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勋推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近,皱着眉扫视了两人一番。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沈容刻脸上:“怎么?已经状告就差登报了?”
“是啊,我就是个大嘴巴你还跟我说。”
冯勋看向玩着手机没有搭理自己的今见山,用满是纹身的五指挡住屏幕。
“要打架我随时奉陪,别冷暴力。”
今见山把手机揣回兜里,环抱双臂看他:“该见不该见的都见了,浑身热乎还能被冷着?”
冯勋倏地转头:“你他妈到底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你别干不过了就挑软柿子捏。”
沈容刻一把搡开他,推着手推车往电梯的方向走。
冯勋奇怪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回来他不高兴?”
“可能我也不高兴?”
扔下话今见山转身也走了,留下冯勋一个人在左拥右抱里叹息。
骊城毕竟是专搞旅游的,在教育方面没有引进太多的师资力量。
当地人在市里还能勉强上个初中,到了高中基本都是能跑的则跑。
跑的方向就是距离最近、最强师资力量之一的昌市。
他们三个同一所小学毕业,同一所初中毕业。
后因为成绩各奔东西,却没有因此变故撞开最稳定结构的三角形。
冯勋晃晃悠悠走到地下车库,没看到车在哪,只看到挪都不带帮忙挪一下的手推车。
来来往往停车出车的特别多,两人丝毫不害怕被顺走似的。
他抓了抓脏辫,一脸怨气地推着往前走,没走两步看到了沈容刻的车。
冯勋一脸怨气地使劲摁开后备箱,哐哐哐一顿往里扔。
在满身怨气使劲拉开后座车门,看见里面的景象后,他活活被气乐了。
今见山和沈容刻端端坐在后排,齐齐扭头用一张“你没这待遇”的嫌弃脸看着他。
“两个畜生。”门砰的一声关上。
冯勋上了驾驶座:“说出去让人笑死,他妈被接机的人拉着接机的人往回走。”
“能来都不错了,要求别太高。”今见山不咸不淡地回。
沈容刻补一句:“还手贱顺带挪了一截儿行李。”
“哦,我他妈用不用下车给你俩一人磕一个?”
机场离叶拂耳有点距离,冯勋觉得自己被排挤了,没有上赶着再找怼。
他连着自己的蓝牙把音乐声放大,摆明告诉后面两人自己屏蔽了信号,让他俩也别上赶着怼人。
不过两人也确实没有功夫理他,安逸地在后面聊着天。
沈容刻问:“车已经停好了?”
“嗯,”今见山按着手机随意说,“赵别两口子邀请了游弋。”
“游弋?”
沈容刻愣了愣,从车窗上挪开视线看向他。
今见山叹了声气,把昨天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坐在前面早已经把声音调小,并且偷听了半天的冯勋问道:“哪儿来这么一号子人?”
没办法,今见山又把关于游弋的来龙去脉,再简略地说一遍。
“李色女发小?行啊见山,”冯勋阴鸷地说,“百八十个电话,来回都不带吭个气。”
今见山瞅了眼倒车镜:“怎么着,说了你好从昌市的饭局跑回来做东道主么?”
冯勋:“......”
沈容刻哈哈大笑起来:“该。”
“憋了一路我说忘了什么,等我抽根烟再跟你慢慢解释。”
冯勋说着就要摸中控上的烟,被今见山喝止。
“又想死一回?前面靠边儿停。”
达到目的,冯勋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
他打着方向盘停到边上,然后潇洒地推开车门,绕到了副驾。
等今见山开动车,冯勋打开一条窗缝,笑着点上烟:“你也真能憋,硬是能等到我回来才问。”
今见山看他一眼:“我问了?”
“行,我嘴贱乐意说行吧。”
冯勋摇摇头:“他们二老把离婚证扯了那天,我专程在海港给订了一桌,结果俩人看见横幅上的照片后,直接把我一人扔那儿了。装了快三十年的体面付之一炬,场面就不给你们形容了,总之......真他妈舒坦。”
冯勋父母也算是挺奇葩,两人各在外面出轨二十多年,还都以为冯勋不知道,平静的、体面的和平离了婚。
临到了了被自己儿子撕破,那场面想想也能知道,今见山和沈容刻都没吭声。
冯勋抽着烟:“舒坦了是不是得把那桌子饭再吃了?还没推开包厢门被董心仪给看见了。她二话没说跟着我往里走,我也没多想还和她逗了几句。”
“刚开始确实就我们俩,饭没吃两口话没说两句,那帮子不知道谁可能也看见了,悄摸把隔壁的人全叫过来。逼贾子涵进来就问是不是见山回来了,我那会儿正烦,说是啊,在你家祖坟正看望你妈呢。”
“打起来了?”沈容刻紧张道。
冯勋嘁了声:“董心仪在打不起来,再说都要给安浩那逼面......”
“说重点。”今见山拧着眉打断。
“重点就是,贾子涵说安浩要去骊城水电三局,估计春节过后上岗。”
冯勋说着骂了句脏话:“逼玩意儿最好别找过来,让我看见他得死。”
车厢里沉默下来,许久后冯勋掐了烟看着今见山,犹豫地说:“见山......有个事儿......”
吞吞吐吐不是冯勋的性格,沈容刻觉出不对劲,拍着座椅指着他:“你丫没给我说全乎。”
“你个大嘴巴我敢吗?让见山还睡不睡了。”
冯勋又抽了根烟出来点上:“安浩和肖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