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没有皲裂,房屋上面也没有灰尘掉落,除了晃就是远处传来的,奇怪的轰隆轰隆的声音。
“山体塌房。”沈芥进屋拿出来了两件外套,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姥爷,咱不能呆在家里。”
老头瞬间明白,不啰嗦,也不托后腿,找出一个更大点的杯子给沈芥,然后自己从抽屉翻出常用药,又把沈芥之前在家时买的乱七八糟的零食一装,干净利索,“走,门口的木板咱俩一人一块。”
山在村子的南面,雨太大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感觉到水流明显急了,也混浊了。
这年头,年轻人都外出,留下的都是老人,还有年纪小的孩子,他们边走边敲门,让不敢出来的赶快撤离。
沈芥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拨通了电话,仅一秒就接通了,可见那头一直在等。
“哥,我到了,姥爷没事。”
“哦,好。”宋弥现在空旷的走廊松了一口气,“有关部门已经组织了救援,随后还会有物资送到,你跟姥爷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知道。哥,你还来吗?”沈芥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于公,他是医生,于私,沈芥在这里,无论如何宋弥都会去。
“我明天上午会跟着救援队一起过去。”
“雨很大,还有泥石流,都快淹没了。应该有死人了,只是还没发现,”沈芥声音越说越小,断断续续的,“哥,你也保护好自己。”
收了线,宋弥莫名的有点烦躁,回到办公室看学生的论文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承认,他想沈芥了,就是单纯的,对于倾心的另一半的思念。
原本那张乐维抓拍的两人的照片是他和沈芥的聊天背景,现在又成了手机壁纸。
沈芥最喜欢的是后来两人规规矩矩站在一起的那张。
宋弥把照片放大,用极尽的眼神描摹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微风吹起的发梢,纯澈透亮的眼神,两个招人的酒窝……
其实第一次见的时候宋弥并没有觉得沈芥多么好看,那吸引他的是什么呢,宋弥想,他也不知道。
小护士敲了两下门,说楼下有个姓冉的找。
宋弥走到电梯口了又折回,脱了身上的白大褂重新下楼。
自上次两人对峙以后只发过几次信息,期间没有再见过。
冉冬青双手插兜站在大堂的立柱旁,仪表堂堂,不输画报上的模特,只是还没靠近宋弥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外面说。”宋弥没停,径直往外走,“你是个外科医生,以后还是少喝吧。”
难得冉冬青没反驳,乖乖跟在后面出了门。
“热,车上聊。”
宋弥刚想说车不在,就看见冉冬青朝一辆新车走去,开锁,开门,钻了进去。
“上次在你家我有点失控,对不起,别生气了吧。”冉冬青变戏法似的提过来两杯咖啡,讨好的递上一杯,“加了奶,没加糖,我喜欢的口味。”
宋弥拿过来晃了一下,苦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喝过这个?”
“不喜欢?”
两人都有点尴尬,冉冬青干笑两声,“那你平时喝什么我随你。”
宋弥没再接,而是说,“观点不同而已,这需要到什么歉。”
“那就是不生气了?”
“没……唔!冬……青,”新车是辆suv,宋弥坐在副驾靠在门上,两人之间有点距离,冉冬青是欠起身直接压了上来,让宋弥躲无可躲。
没法说话,推搡不开,宋弥一用力咬了下去。
“嘶,啊!”吃痛了冉冬青才放开他,“你干嘛?”
“你干嘛?”宋弥有了情绪。
不知是这句话,还是宋弥的情绪触碰到了冉冬青压抑又渴望的神经,眼里突然燃起了火。
他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出了医院。
“冬青,去哪?”
冉冬青只管加油门,并线超车。
“冬青,危险。”宋弥拉过安全带扣上,“到底去哪?有什么话你说,别这样!”
后面别停了一辆小轿车,喇叭声骂声一片,眼看就要红灯,仍没有减速的意思,宋弥烦了,“想死吗,想死一起!”
他松开刚系的安全带,然后去抢方向盘。
两人无声的对峙,跟方向盘较劲,最后离红灯3秒的时候冉冬青妥了协,打灯右转。
车子停在了某酒店门口,冉冬青粗暴的拽着宋弥就往里走,那眼神恨不得吃人。
“你疯了,干什么?”
宋弥被拽下车,左腿的膝盖重重的磕在车门内测,“冉冬青,你是不是疯了,松手!”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醒了没有?”
冉冬青并没在乎这个耳光,看着酒店的红色招牌说,“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
“为什么?”冉冬青像是酒醒了,突然委屈起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心扑在你身上,我刚回国的时候你明明是在乎我的,心里还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为了你我留在国内,我努力上进,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反倒退缩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