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山药,切山药,栽山药,十余亩山地,荣泽石瑜忙忙碌碌四天,脏活累活多是石瑜出力,一天十五文可不能白拿。
好不容易把野山药全部种好,又开始了拔草。许是浇地的水里撒了点灵泉,移栽的山药长的好,地里的野草也格外茂盛,今儿刚拔干净,过两日又有了一指高,不及时清理,杂草会疯狂生长,妨碍到山药的生长。
十余亩山地,石瑜一个人拔不赢根本拔不赢,少年不言苦,闷头猛干,公鸡起鸣天光微亮,他扛着锄头就到了地里,每一根草都连根拔起,根没能拔出来,就用锄头一点点的挖,活儿特别细,小小年纪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干,等他将整片山地彻底清理已是半个月后的事。
荣泽突然发现,地里的杂草少了好多,整块地一眼望去,光秃秃很是干净,连地里刚生出的山药嫩芽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这地整的真不错,干活真利索。”荣泽竖起大拇指夸,半大的孩子做事真实诚:“一会我去趟大厨房,晚膳奖励你吃一只大鸡腿。”
石瑜拿汗巾胡乱的擦着满头大汗,亮亮的双眸,宛如浸在水里的黑宝石:“谢谢泽哥儿。”
“你应得的。”荣泽自腰间取下竹筒,递给他:“全部喝完。”竹筒里的凉白开,兑了点灵泉,喝着对身体好。
荣泽在地里走一圈,种下的山药全部存活,换了个长工来帮着干活,便不是个嘴碎的,这事也会慢慢的发酵,小孩哥就不一样,他是真的不多嘴,完美的干活工具人。
荣老太爷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分与乖幺的山地,哎哟!可把他高兴坏了,见人就夸自家乖幺,种地一把好手,一块荒地拾掇的干干净净,种出来的野山药小嫩芽长的整整齐齐。
几个哥哥好奇的跑去看,以为阿父日常夸七弟话里三分真三分水,结果这回不一样,完完全全的大实话!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光秃秃的山地格外显眼,地里不见一根杂草!简直神奇,山地最让人恼烦的就是拔不尽的杂草,劳心费神拔干净,山里吹起一阵风,地里落下许多种子,没两日种子发芽又见杂草。
“这地拾掇的真好,七弟有眼光啊,雇了个半大的小郎君,做事真实在。”荣清心生羡慕,家里的长工干活不错,就是有点惜力,地里的活还不如个小孩细致。
宋源蹲地里,一个一个的观察着野生山药的嫩芽,笑逐颜开:“以为七弟闹着玩儿呢,没成想,两个孩子愣是把这块地给整的明明白白,你们快来看,地里的山药嫩芽,长的真好啊,完全可以看见其蓬勃的生命力。”
“这地,有两年没有追肥,”荣浩随手抓了把土放手心,大拇指碾碎,又嗅了嗅:“七弟往地里埋了什么料?这般看着,这地不贫,山药长的确实好啊。”
荣江荣溶没说话,荣江是肚里没话,他种地没三个哥哥厉害,只能看出这地拾掇的真好,看着就心情好,荣溶是肚里有话,他不开口说,在几个继兄跟前他向来话少,正确的来说,在荣家他向来话少,回了自家小院,媳妇与他话家常时,他的话才会多两句。
几兄弟手里有田有地,身上压的事情多,在山地呆了半个时辰,脚步匆匆的离开。
瞧着继兄们往田间地头去,荣溶大步进了主院。
全老太爷一页一页慢悠悠的翻旧年的册子,远在泉县的老姑,下月初家里的小郎君成亲,孙辈里的头一个,近几年两家少有往来,要怎么置礼,他得看看礼册。
“阿爹。”
“溶哥儿来了,过来坐。”全老太爷把礼册妥当搁放。
“刚与几个哥哥去了趟屋后的山地,七弟把山地拾掇的很好,种的山药也很好,山药不如庄稼,年份浅卖不上钱,不知道七弟是怎么个打算。”
“他啊,心里头主意正着呢。”全老太爷笑,笑的很开心,他家小儿,不管做什么都这么棒。
“山药属药材,药材急不得,需慢慢来,有了年份才值钱,七弟种的山药,不如等个两三年,必定会有大丰收。”、
全老太爷点点头:“药材嘛,都讲究个药性,不急,慢慢来便是,你七弟亦不是急性的人,要我说啊,得了空,多与你七弟说说话,你心里头有想法,与他说,听不听是一回事,便是你当兄长的一番心意。”
移栽的山药全部出芽,小嫩芽茁壮成长,日常有石瑜照看,荣泽不用操心,他在院里处理葛根。
挖山药时碰见葛根,哪有放过的道理,全都挖了回来。葛根粉是老少皆宜的名贵滋补品,作用多的一只手数不过来,现代市面上的葛粉全是大棚种植,他院里的葛根,正正经经的野生,且是多年野生!
野生葛根很脏很脏,首先要洗掉泥土,葛根的根茎不光滑,有缝隙有疙瘩,得慢慢的一点点的洗才能洗干净。
四岁的敬哥儿蹦蹦跳跳,像只白嫩嫩的小肥兔:“小叔在洗什么?我帮你。”有模有样的卷着袖子。
“很脏,你真的要洗?”
大大的木盆,里头的水黑乎乎,上面还飘着草屑枯叶,好像还有虫子?真的好脏,敬哥儿犹豫了下,最后狠狠的点头:“帮小叔洗,不怕脏。”
“衣服打湿了怎么办?”
敬哥儿原地愣住,过了会,他坚定的回答:“慢慢的洗,小心些,不会湿的!”仿佛在给自己加油鼓励。
荣泽嘴角咧到了耳后:“进屋里拿个小矮凳,坐矮凳上慢慢洗,衣裳湿了没关系,我去找四嫂要干净的衣服帮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