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龙国公还在神位上时,他的特性是“不死”。哪怕将身体碾为尘埃,依旧能化茧复生,只有他自己才能了结自己。
他现在没有不死的能力,只保留了强大的自愈能力。天道将他的属性附着在异兽上,既能加强它们的战斗能力,拥有一部分“自己”的异兽也有能力杀掉现在的万龙国公。
万龙国公想了想,抓住玉璃的手腕,指尖泛光在他的左手掌心画下一个符文,符文闪烁了两下光芒后消失。
“天道敢杀我,但不敢杀你,至少现在不敢。它现在可没有能力吞并一个平行世界,我把召唤蛟龙的权限暂时给你。在完全同化我之前,那些异兽只是对武器有了抗性而已。有了蛟龙辅助,再加上你的黑火,会好打一些。”
玉璃嗯了一声,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按下外放,对面是医务室的医生焦急的声音:“老板,宋铭在回公寓的路上昏厥又开始吐血了,我们给他吃了一些止血药,但不能维持很久。”
“我们马上想办法。”
暮挂掉电话,早在医生说宋铭昏了时万龙国公就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之前的那个房间。
关上门,他露出头上双角,角上刻着的铭文在运行法术时逐一点亮,一串串发光铭文从角上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二后,一半钻入墙壁眨眼间飞到宋铭身边。
铭文缠绕在了宋铭的手腕上,医生转头看个心电图的功夫,病人的一切负面症状都消失不见了。他看见宋铭手腕一闪而过的光,默默继续观察病人的情况。
玉璃和暮还在会议室,他试着在心里默念贪嗔,一条漆黑的两爪黑龙自空中浮现。
“吾会履行大人下达的一切指令,请给吾指示。”
这也是他第一次召唤蛟龙,玉璃抿嘴想了想说:“去到银翼市的庙宇,保护那里的专员,可以吗?”
“吾已知晓,不辱使命。”
贪嗔扭头朝上一飞不见了踪影,又有异兽袭击的讯息传来,两人也抓紧时间去到了战斗现场。
——
这一次进幻境,居然有个前情提要。
眼前是一片黑幕,白字在讲述这次幻境的背景,黑幕会随着白字的内容而变换画面。
老鸨告诉他,淇是因为从小替他挡灾才会常年生病。淇一死,凌的命格便会完整,并且淇是自愿替他挡灾。
除了老鸨,没人知道淇为什么会自愿做这些事,而老鸨也没有告诉凌为什么。
凌在复仇后想通了一些事,他要带着淇的那一部分活下去,不能随便糟蹋了这条命。
大概两个月后,凌重新开始营业。大家发现这位不是花魁胜似花魁的清倌人虽然还是那样对别人很温柔,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锋利起来,有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不过平日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在有些打杂的女工或是人气不高的姑娘被欺负时,凌会出面阻止保护姑娘们。
而客人们对于凌的变化很是满意,男人们似乎很享受征服一个高傲的女人的过程,这使得凌的生意变得更加火爆。
宋铭脚下的黑暗散去,他站在凌的旁边,而对方正蹲着翻看一个大箱子。
他低头看着凌的侧脸,褪去了稚气,对方现在的气质已经有七分像万龙国公了。宋铭伸手,却穿透了凌的脑袋,他只能又将手收了回去。
箱子里面装着这些年凌给淇买过的衣物和首饰,扒开第一层凌看见下面放着一个被布包起来的东西。
凌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思索了一会慢慢拆开包裹在外层的布。
“哎呀,怎么这个时候发现……”
旁边突然有别人的声音,宋铭看向右边,淇站在那里,她和自己一起左右守在凌的旁边。
淇也发现了宋铭的视线,看向宋铭惊讶得睁大眼睛。
“你能看到我?”
宋铭迟疑点头,淇还没来得及惊喜,凌已经拆开了那个东西。
里面竟是那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具,是凌曾经很想要的面具。
这张面具因为丑陋可怖,哪怕寓意是吓退邪祟也没有人想要。但对于凌来说,他正需要这种精神寄托,他希望淇的病能被吓走。但由于价钱昂贵、又要留着钱给淇花,一直没有买下来。
他颤抖着将面具翻到背面,那里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祝哥哥21岁生辰喜乐!
眼泪流了出来,滴落在面具上。
淇已经离开了两年,他都快忘了哭是什么感觉,现在心却像是皱成一团,酸涩得不行。
凌久违地抱着面具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变为一阵嘶吼。
淇看凌哭,头一回发现自己的哥哥能哭成这样:撕心裂肺、毫无形象。
想着往日的心酸,她也红了眼眶。
可魂魄好像流不出眼泪,她蹲下来想要抱一下凌。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她就控制好一个距离,看上去就好像自己抱住了一样。
“我在五岁的时候,有个神秘人在梦里告诉我,我的哥哥会有劫难活不过十岁。他还给我看了未来,哥哥不在十岁那年死,也会被韵叶杀死,我也在没有哥哥的庇护下很快死在楚馆。”
宋铭蹲下来,抬手想去擦凌的眼泪但是失败,收回手安静地听淇说话。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看着那些以后我们相依为命的场景,既然我终究活不下去,那不如换哥哥活。于是,我就替哥哥挡灾,直到我死的那天。”
不认识来人、不知道真假,只因为单纯对哥哥的挂念,她便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就是无法长寿呢。
宋铭的内心也很难受。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也不一定有恶报。这世道想要活下去,太难。
画面切回黑幕的状态,白字再次出现在视觉中央播报。
眼前的画面消失前,宋铭看见淇的手按在凌手里的面具上,随后消散在一股照进房间的阳光里。
从此只要戴着面具,凌就会感觉淇还在自己身边。
这一年凌22岁,富人圈里流传着一个传说:不要贪财、不要欺负妇女,不然会有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前来暗杀并劫走钱财。
这个神秘人宋铭一猜就知道是谁。做劫富济贫的事不仅是发现钱对于穷苦人家有多重要,也是老鸨的要求。
但是凌不会抢走全部的钱,只会拿走很小一部分。如果是金银,他会将其融化成块状或是铜钱状偷偷塞给几乎无法生活的贫苦人家。
受到接济的贫苦人家尊称一声义盗,但是被抢过的富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仅是京城,京城附近的各个城中都颁布了逮捕令,还有人高价悬赏,但是一直没人能抓到凌。
有没有被戴面具的神秘人抢过钱,逐渐成为百姓判断一个人德行好不好的一种选择。
晃眼二十年过去了,那些发布的逮捕令和悬赏令也逐渐石沉大海,富人也只能叹气收回悬赏。
在这期间,凌三十九岁时老鸨让他去偷一个亲王,那位亲王在外一直是亲民廉洁的形象,偏偏神秘人打劫后还会在城门上贴一张纸写自己抢了谁。
这个举动让亲王脸面扫地,他一怒之下写了一封信,上报给比地方官府的衙门级别更高的镇妖司去抓凌。
宋铭眼睛看得有些累,揉了一下眼睛后自己就站在一条小巷里。
此刻天空一片漆黑,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应该是宵禁的时间。
一阵风声从头顶传来,宋铭抬头只看到一个黑影在屋顶上跑了过去。旁边正好有几个箱子堆在一起,宋铭拿它们当跳板跳上屋顶,开始追前面奔跑的那人。
对方的速度很快,浑身又是黑衣,两人一前一后在屋顶上奔跑跳跃。前方的人影一晃宋铭就找不到了,他停在屋顶上四处张望。
突然脖子出传来一阵凉意,一把剑抵在了脖子的皮肤上。握着剑的人控制好了力度,不会划破皮肤,但只要宋铭一动就会被割伤。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