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刺鼻的香灰味,你还喝得下去,说来你也是厉害的。”
未经煅烧完全的土碗极易渗水,一般使用个三两次也就报废了,以至于后来民间大部分人家都不用这类碗,在这里能见到也算是稀罕物。
“得亏你也算是身体好,不然用这样的碗去喝来历不明的药,早就躺进棺材里了。”
闻言白迟江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碗,仔细打量了碗身。
如今碗里无药,上沿边却比下底看着更干,颜色也更为浅淡。
“我闻不到这里面的味道,不过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那这户人家还真是个奇葩。”
何时节此时也从角落里站起,嘴边絮絮叨叨地靠近地上散开的碎片。
“既然这里的人都不是人,那干脆来一个弄死一个,你们看怎么样?反正我们暂时也逃不出去。”
“……”
俩人沉默着回头看向他,不由自主地退开半步——远离暴力恐怖分子。
“不是,你们两个别这么看我啊,我们才是一队的。”
“外面的天准备黑了,她要出来找人。”
白迟江闻言狐疑地扭头瞥向叶林北,一时半会不清楚他口中的“她”是谁。
“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你的面相最近有烂桃花缠身,搞不好会要你的命,你注意点身边人。”
踢散脚下的碎片,他靠近白迟江拿过碗随手摔在地上。
“都知道这玩意有问题了,你还捧在手里当宝贝。”
“这烂桃花我还真的有,的确够要命,”叶林北也不反驳,顺从的接受询问起剧情点,“你们呆在这里有触发什么剧情吗?特别是你白迟江,你脱离队伍的时间算是最久的。”
何时节:“我跟你一样是被拐来的,一开始以为是什么大买卖,结果却是关小黑屋。”
白迟江此刻身体抱恙默默退回床边,坐下调整好睡姿的那一刻才懒散地说:“五天之后我大概率就要死了,这里的人貌似在搞一个什么仪式,而我就是其中的祭品,不然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逼我喝药。”
五天后刚好对应着女子化鬼的时间,难不成那一天才是剧情的转折点?
想到这里叶林北妄图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剧情的发展,尝试着从根源改变未来的轨迹,说不定最后众人能够平安抽身。
“那我先明牌,我是故事的主人公,今晚上大概率要出去送死,如果还能活着的话,说不定我们出去的希望会大一些,如果死了,那你们都要一起陪葬了。”
“你的身份玩这么大。”
余下俩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随后默契地转头看向对方,紧接着保持沉默。
白迟江此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走到草席旁,动手掀开席子的瞬间,才发现下面全是褐色的污渍融入灰土中:“其他人都汇合全了吗?我们目前有什么准确的计划进行?”
“目前所有人都已经找齐了,只可惜碍于剧情的控制,我们也没办法制定出合理的计划,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说着他随即转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回头对着屋子里的人嘱咐道:“待会可能我会跟着这里的人离开,到时候你们别发出声音,我会帮你们销毁这里的证据,对了,最近外面闹鬼,你们晚上尽量早点休息。”
“你这就去送死,那我们不会睡着睡着就死了吧?”
对死亡未知的恐惧,让何时节打死都不想放他就这样离开,倘若这事有九成的胜算,倒也罢了,只是现在五五开,甚至三七开,论谁都不可能去尝试。
没等叶林北做出回复,外头就传来叫喊声。
“时间到了,把门锁上就走吧。”
闻声他赶忙捡起地上的饭转手丢入杂草中,随后从床上捡起钥匙。
临终前他对着俩人摆出静音手势,紧接着关门上锁。
眼睁睁看着那到门又被关上,何时节顿感精神崩溃:“今晚你还敢睡吗?”
“困了就睡,不困就不睡。”
恍惚间白迟江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向他:“你怕死啊,那就留你守夜,刚好物尽其用。”
“……”
沉默中,他余光瞄了一眼白迟江,分明五天后要死的人是他,可现在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精神状态——乐观的病秧子。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过了今晚也没剩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说不定都过不了今晚,你说万一咱俩死在这里,外面的人会知道吗?”
慢悠悠地走向床边坐下,他抬眸端详着那人。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怎么样,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咱俩注定要绑定在一起,我天生命薄,而你命厚得很,跟你呆在一起可以互补。”
“老神棍,现在化身忧郁哥了?”
梳理着头发,白迟江走向他卷起一把发束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