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遇见修治先生,完全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换做平常,我大概不会用这种矫揉做作的口吻去描述一件事。
但换谁上一秒刚感慨完港口果然没有标志的港/黑大楼,下一秒就被和文野里太宰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扯住了胳膊,都会生出类似于这样的感慨。
更不提对方还并不是来找茬的。
只是因为偶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或许是和自己相同的存在,而一时没有能控制住上前挽留的冲动。
在说这些的时候,修治先生低垂着眼不安的揉捏着衣角,似乎为自己的行为的不妥当生出了几分羞愧和惶恐,但好像也没有。
“被称作‘先生’什么的......不过如果是悟君喜欢的话,那便这么称呼吧。”
身为咒灵的修治先生,津岛修治,他这么称呼自己。
他也并没有拒绝我喊他太宰先生,只是之后又轻轻的摇了下头,和我说直接叫他修治就好了。
我们在街边咖啡厅的隐蔽一角落座,在知晓我只是来这座城市暂住的时候,他面上显出了几分苍白,透着惹人怜惜的脆弱,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听出来他直白的言下之意,倒也算不上是太过于意外。
不提对方现在是居无定所的咒灵,就算是生前……无论是哪个太宰先生的生前,也都不像是会呆在某个固定的场所,将其称之为家的样子,再加上对方四处流连的习性。
“修治先生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要去我那里吗?”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
说着这样的客套话,他也并没有推辞的意思,反倒是我在心底升起了些许忐忑,尽管对方本来也就没有拒绝的打算。
他总算是松开了快拧成结的衣角,摆出了近似于低眉顺眼的姿态,也不再掩饰眼底少许的期待之色。
“那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麻烦您了。”
这句话说的仿佛像是要与我交付终生一般,我听着罕见的生出了一点手足无措,只能压下心底奇妙的悸动,低下头朝他行了一礼。
“这里才是,请多指教。”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女性会频频倾心于他了。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将对方领回了家,此时正站在灶台前熬着作为午餐的粥食,而浴室里则传来了哗哗的淋浴声。
说不清楚是一时冲动还是什么,只是不想让对方就这么无家可归的游荡在大街上,或许也仅此而已。
我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搅动着长勺,六眼不再失控以后我也很少戴墨镜了,此时反倒是有种不太习惯。
说到底……
那个咒灵,真的是太宰先生吗。
——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仍带着几分水气的身躯轻轻贴上了我的背脊,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望见了自己腰上环着的苍白手臂。
“可以哦,是悟君的话,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修治先生轻柔的呢喃在我耳畔响起,他的指尖向上划过我衬衫的纽扣,大有只要得到一声回应就会继续的意思。
“……”
我抬手抓住了他还想解我扣子的手,在对方含着惑人笑意的注视下,沉默的伸手关上了炉子的火。
“修治先生。”
“嗯?”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期待的望着我,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瞳中一度漾着某些亮闪闪的事物,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叹了口气,在对方主动凑过来索吻的时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顺带毫不留情的把还在呜呜反抗的人给推出了厨房重地。
“我不喜欢男人,不要对我用术式。还有,饭马上好了,去坐着吧。”
一眨眼就在厨房外了的修治先生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不敢置信和受伤的控诉,似乎没有料想过自己会被推开这件事。
——他又不是来吃什么饭的!
当然这个想法在他喝到粥的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咒灵的确没有什么进食需求,就算是有也估计跟人类是全然不同的,但耐不住他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味觉啊。
居无定所加上风餐露宿,严格来说,这个名为津岛修治的咒灵,已经很久没有安安稳稳的坐在屋子里喝上一碗热粥了。
更不提粥里还放了炖的香甜的蟹肉。
“......”
要、要命。
虽然没留有什么记忆,却仍旧对蟹肉爱的深沉的某咒灵表示,他当时离缴械投降就差那么一毫厘。
我在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这时候也没什么食欲,只能坐在桌前撑着头望着他小口喝粥,对方那副被烫到了还要努力干饭的模样,让我仅剩无几的警戒心也差不多泄了气。
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太宰先生啊。
“修治先生,你在这里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