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脸色变了一瞬,他皱了下眉,也认真了起来。
“理……星浆体没死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对咒术界的事情也不太有兴趣。”
忧太没打算就理子的话题继续和人延伸下去,毕竟不管怎么样,天内理子也不在他们商讨的范围之内。
哥哥和夏油并没有经历过星浆体事件,伏黑甚尔也没有接过盘星教的委托,他们和星浆体无关,唯一能够确保的事情只有这一点。
但是具体究竟参与与否,就无从得知了。
“夏油和五条先生说了关于哥哥的事情吧。”
“他可是说了不少,你指哪方面?”
对于五条悟显而易见的挑拨,他看都看出来了,自然也不可能再无动于衷的上套。
五条悟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一样,乐呵的望着一本正经的忧太,不时感叹一句还是自己这边的忧太更可爱一点。
“哥哥的记忆,你们的事情,我们全部都知道。”
汤匙被轻轻放置在一旁,在侍者再一次进入更替餐品的时候,他拿起手边尖利的可以当做凶器的餐刀,尖端不经意的对准了另一个世界的他的「老师」。
“在信息量不对等的情况下,五条先生打算用什么来作为交换呢?”
五条悟听着愉快的笑开了,一点自己被放在筹码台上的恼怒和冒犯都不曾有。
“是呢,那我的筹码是……”
他也学着忧太那样拿起了餐刀,只是尖端低垂着对准了盘中仍带着血丝的肉品,杂乱的在其上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我会去证实你们看到真实。”
时间的紧迫和信息量的不对等,对于双方其实都是同样的。
就算是已经得知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非本世界的人要操作起来也要大费周章吧。
五条悟自然看出来了他们暗含的急切,就连最先有目的性的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夏油杰,也只能在无数的杂乱任务中地毯式搜索着什么蛛丝马迹。
而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多半是为了虎杖悠仁,不,更简单来看的话,是为了「五条悟」吗。
忧太沉默的打量着五条悟,似乎是在衡量他的筹码是否有足够的价值,五条悟也乐得让他打量,对于他而言,这种体验是挺稀罕的。
对方思虑的时间并不算太久,黑发的少年妥协的放下了餐具,五条悟也同步抬手落下了一个防偷听的简易帐。
“他叫羂索,是一个千年以前的术师。”
“千年以前?这还真是有够老不死的。”
看着尚还满脸轻松吐槽的五条悟,忧太垂着眼将视线落在了面前失去温度的牛排上,带着丝缕血水的肉汁逐渐在餐盘上流淌开来。
“……有一种术式,能够通过移植大脑和他人交换身体,继承那个人的术式,乃至记忆。”
在五条悟罕见的带上了些茫然的注视下,他字句清晰的道完了最重要,也是对面前人而言最残忍不过的话语。
“他盗用了你的挚友——夏油杰的遗体,现在也仍在以他的名号行动着。”
五条悟那双兀然布满了血丝的苍蓝眼眸里,倒映着乙骨忧太毫无情绪的冷淡面容。
他一时甚至没有能控制好自己的杀意。
“你确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这么带着毫不避违的讥讽与恶意朝人发问着,大有迁怒的泄愤意思,六眼却在对方眼底窥伺到了一丝近乎于无的歉意,他瞬间就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真实与否。”
少年平淡的声音如同薄刃,哪怕带着那点莫须有的愧欠,也不过是对待濒死挣扎的猎物的一点,没有必要的怜惜。
“五条先生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
五条悟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惹得禁不住开始发笑,那笑声逐渐肆意的由低变高,其中掺着些连本人都道不明清的晦涩,但说是细碎的痛楚也并不恰当。
只或许像是那晚在抽屉角落里翻到的,早已经过了赏味期限的手工糖果一样。
没有意义了啊。
他笑的畅快淋漓到有些癫狂,半晌捂着眼感叹的吐出了积压于胸腔的一口气,强压下颤抖的指尖在桌底攥的青白。
真见鬼。
五条悟有点好笑的想着。
他大概得杀死杰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