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真的没事!”韩凛点点头,每一下都用上了力气。
接着,他摸摸秦川的脸。
“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瞒着你了……”
雀跃的浪花,拍打着岸边礁石。
秦川的心,被幸福挤得又满又胀。
鼻子却像拿酸枣堵住一般,又涩又闷。
他偏过头去,使劲儿抽动着鼻尖,想极力掩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狼狈模样。
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圆圆润润地挂在脸上,宛若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秦川赶忙抬手去擦,怕韩凛笑他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没有,还是只小哭包。
可对方只是温柔地摇了摇头,然后倾身上前,吻掉了秦川挂在面颊上的泪。
一时间,屋子里再度弥漫起各色的红,温度都连带着升高了。
秦川搂住韩凛的腰,上下摸索起来。
潮热深长的亲吻,不时传出啧啧水声。
把两人的脸熏得红扑扑,比天上骄阳还要艳丽。
就在他们渐入佳境,即将情不自禁的当口。
一阵“咕噜”声,自韩凛腹内传来。
动静之大可谓响彻一室,唬得他自己也身躯一震。
秦川看了看懵在原地的韩凛,扭头就从其身下钻出来。
借坡下驴道:“大夫可以不请,饭总是要吃的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厨下找点儿好吃的来!”
“哎——”韩凛一把拉住秦川道:“你等我一下,穿好衣服,咱们一起去!”
秦川本要拒绝,但转念一思量,韩凛是想多些时间和自己在一起,也就依了他。
“那行,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咱们一起去!”
“你当我三岁孩子啊,穿个衣服也用人帮忙?”
韩凛呵呵笑着,抓过散落在床榻上的里衣,就手便要往身上套。
“我喜欢给你穿衣、给你梳头……”秦川帮韩凛整理着领子。
系好带子后,又取过搭在架子上的外衣,为其一一穿戴整齐。
而韩凛,亦十分乖顺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任由秦川摆摆弄弄。
直到他围着自己绕过第三圈儿时,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怎么了嘛?”语气里,竟透着丝小小的心虚。
停下脚步,秦川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摸着自己下巴。
做出副老气横秋的口吻道:“唔,官人这身打扮确是好看!只是少了些佩戴之物,真是美中不足!”
“我这不是为了尽快赶路吗,就没带那些零碎东西!等回家吧,回了家你想怎么打扮我都成,行吗?”
韩凛嘴上哄着,心里却觉得秦川此举,有些不平常。
过去,这傻小子可是最不在意衣着装扮的。
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底子,哪怕是从池塘和泥地里扑腾成个活猴儿,也自有一番风流态度。
今天这是刮的哪阵风?
“其它的倒还好说,只是……”
秦川并不接韩凛的话,而是顺手拿过昨日晚间带回的包袱,从里面翻找起来。
边找边说:“只是,这个现在就得戴上!不光要带,你还得保证,以后再也不许丢下它!”
韩凛顺着秦川的视线看去,只见片片枫叶被他托在手上,映红了少年的眉眼——
是那只,被自己留在家里的荷包!
里面,还装着他们断发为夫妻的明证!
这回,轮到韩凛想哭了……
眼角就像被枫叶染红的秋日,带着些许苍凉的秋情。
秦川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帮韩凛把荷包挂好,重复着当年一水轩中的誓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往后,这只荷包官人要牢牢戴在身边,别再弄丢了!”
“好,好,好……”韩凛一叠声应着,生怕有哪一个字落在地上。
“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竭尽全力地补偿你!”
诡计得逞的笑容,在秦川脸上迅疾闪过。
他赶紧把头歪向一边,以免暴露自己的心思——
是的,从刚才开始,秦川等的就是韩凛这句话!
他知道,依靠着彼此间的缠绵缱绻,根本不足以抵消对方心头,那根深蒂固的愧疚。
只怕自己越是大度,韩凛心里就越是难受。
他们还有长长的一生要走,绝对不能埋着这样的隔阂。
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这道裂缝只会越来越大,直至无可弥合。
“真的?无论我提什么要求,官人都做得到?”
秦川进一步引导着韩凛,做出保证。
多么难得呢?
他从来没有怪过什么,却愿意为了心爱的人,选择原谅。
韩凛郑重点头。
“嗯,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我韩凛,以性命担保!”
“那好——”秦川心中暗喜,面上只是不露声色。
“第一,这只枫叶荷包你要随时戴着,再不许离身!”
“好!”韩凛眉宇间的雾气,渐渐散去。
“第二,我要你每年,都陪我去延寿山上看桃花和枫叶,一年也不许落!”
“好!”韩凛勾起嘴角,一个如春风般的笑绽放在脸上。